雷禹看了看,并沒有什么別的表情,也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而已。此時兩人都是身無寸鐵,卻不怕對方會如何,若是早想除掉他們,明明是有許多機會的,何必等到現(xiàn)在?可見還是有什么目的的吧。
想到這里,便朝那中年人冷冷道:“這里是什么地方?為何進得就出不得?好像也不是我想進的吧?!?br />
魏虎見他雖然身在別人的勢力范圍之內(nèi),也明明是見到了一些足以算是威脅的事,卻還是如此嘴,心下便十分不悅,卻還是住了沒有發(fā)作,只當(dāng)他是年少輕狂,未予深究,道:“這里是什么,過會你就知道了。嘿嘿,你們倆,乖乖地跟我走,別想耍什么花招。”
說罷又重重看了他們一眼,便抬步朝走廊另一端走去。雷禹二人被迫緊隨其后,后面還綴著那不言不語的護衛(wèi)一般的人。雷禹知道那是等級更低些的人,便也沒當(dāng)回事,而是一路都在東張西望,認真的看著沿路的特點。
只見到處是蹲著的鷹隼,有些在埋頭整理羽毛,而一聞到人類的氣息,立刻有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像是極其興奮,亦或是看到了敵人一般。魏虎一路在前,雷禹這時才慢慢看清他肩上的那只鷹竟然是白的。白鷹蹲在那里,高高在上,以目光看了看兩旁的鷹隼,那些囂叫著的鳥便氣焰矮了一截,再不敢大聲地叫喚了,只從喉嚨里發(fā)出幾聲低低的怒吼。
也不知到底轉(zhuǎn)了多少個彎,雷禹只覺眼前驀地一亮,一時間竟然有些難以適應(yīng),這才知是走出了剛剛黑暗的地方。頓時便有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他不住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然而似乎肺里還殘留著剛剛的惡臭氣味。他這時才知道剛剛那里原來是一處地牢,怪不得如此黑暗陰濕又如此悶人呢。
兩人被綁得久了,腳步便都有一些虛浮,他們連忙站好了,凝神細看,又是驀地一驚。只見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密密麻麻的鳥兒,它們?nèi)箭R齊的朝這邊看過來,顯然只是在看這兩個陌生人而已,目光都是一模一樣的狠戾。然而,像是受到了極好的訓(xùn)練,它們的陣型擺的整整齊齊,沒有鳥隨意地發(fā)出聲音,連多余的動作都不曾有。
穆天琪終于確定了他們是身在何處,臉白了白,卻漸漸地恢復(fù)了正常,她不想在人前表出怯意,尤其是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敵人。
雷禹忽然感覺這世間,集體的力量遠比個人的大得多。通過個體的合作,便能使自身的力量得到數(shù)倍的提升,人類是這樣,鳥兒何嘗不是?這么一大隊的鳥,就算他有兵刃在手,也不確定真的能夠戰(zhàn)勝它們。由此可以想象,為什么這中年人會有底氣說剛才的那番話了,全是有備無患啊。
魏虎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快走,那白鷹此時在光線之下倒是看得清楚了,一身的白毛亮閃閃的,竟然如銀鑄一般。雷禹收回了目光,看見天空一角出的太陽,大致估算了方位,感覺自己是在朝北方走去。
依舊是沿著一道長長的走廊,這走廊是木質(zhì)的,顏極其古舊,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歲了。魏虎腳下不停,帶著他們走過了一道又一道,經(jīng)過了一處水池、花圃、樹林,最后又不知轉(zhuǎn)向何處,雷禹只覺得心中堵著一團火,這家伙是在兜圈子嗎?
然而他正發(fā)作時,卻聽得那人不緊不慢的一聲:“到了。”便疑惑地抬頭看去,只見前面是一處開闊的場地,地面大概是石質(zhì)的,仔細看去,沒有任何拼接的痕跡,竟然是整整一塊方圓一里的石頭精雕細磨而成!雷禹還來不及為這個發(fā)現(xiàn)驚訝,便見前面不遠處的中間,早已坐了數(shù)十個人,正一眼不眨的看著他們,神嚴肅。
雷禹頓時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發(fā)生了,那些人的目光貪婪陰險又極其怨毒,像是雷禹欠了他們無數(shù)血債一樣。他不明白為什么這些人會有這樣的目光,只知道自己算是進了虎穴了,而且是莫名其妙的。
雷禹想著這里也是少不了鳥兒的吧,便四下查看。果不其然,周圍的大樹上,正棲息著數(shù)只體型稍大些的鳥,雖然隔得遠,卻也看得出是猛禽,只因為這鳥竟然從周身散發(fā)出強烈的殺氣來,儼然一個武林中人!雷禹已經(jīng)猜到了這里的概都是和鳥有關(guān)吧,這些鳥應(yīng)該是被訓(xùn)練的極其強悍了,可是他卻想不起來江湖上有這么一群人。
魏虎照舊在前面走著,先行沖那些等候在此的人抱了抱拳,大家寒暄了幾句,雷禹聽見了“辛苦了”“大事可期”之類的話,掃了他們幾眼卻沒有特別的發(fā)現(xiàn),只是這群人猛一看來竟是老少都有,甚是奇異。他轉(zhuǎn)頭看向眾人面對的那案臺之上,才大吃一驚,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生物?!
只見那由石頭雕刻而成的高達半丈的臺階上立著一個案臺,一只鳥便是直起身子站在案臺之上。那是一只不好形容的鳥。單看外形,它有些像鷹隼,體型卻比普通鷹隼略小,精悍肅殺之氣卻重得多了。更為詭異的是,它的臉上,竟然是一張人臉的樣子!此時它正瞪著那雙格外大的眼,冷冷地看著雷禹和穆天琪,眸子在日光之下,竟然閃著血光。
雷禹記得那晚自己最后看見的也是一雙血紅的眼睛,不知道這二者是否有關(guān)……他又看了眼那鳥臉上的花紋,只覺得惟妙惟肖,簡直把一個滿是殺氣的人畫活了一般。然而他卻想不通為何一只鳥會長著人臉。
穆天琪的臉在看到那站在案子上的鳥之后便刷的白了,心跳驟的加快,身上卻是冷的,盡管此時還在日光底下。人面鳥!她在內(nèi)心吶喊著,眼睛里出焦急之,心知這次怕是要拖延很久了,卻不敢在此和雷禹說明此處的來歷。
雷禹看了看陰涼之下端坐的眾人,并不明白為何會把他們帶到此處,難道只是為了給眾人一看的嗎?正在疑惑之間,卻有人自后來,捉住了他的一雙手,不由分說便反綁了起來。雷禹便猛力掙扎,然而那人的勁力竟然如虎豹一般,雷禹掙扎了一會,終究是沒能掙的了,反而被那人拎著,給綁在了案臺兩旁的一根柱子上了。
雷禹朝另一根柱子看去,便見穆天琪竟然任由別人綁,一動不動,卻朝他看過來。雷禹一想之下便也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形勢,二人暫時是無法逃離的了,還不如乖乖地配合,便恨恨的看著那人綁上自己的腿腳。這次卻是綁的極緊,雷禹只覺得繩索似乎要嵌進自己的血肉里一樣,稍稍動一下都不行。
待他們綁完了,那一群人一陣交頭接耳也告一段落了。雷禹眼見,瞧見他們在談話之時,臉上表情各異,顯然是各懷鬼胎,便暗暗地把這一點記在了心里,想著日后或許能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呢。
這時便見一個身穿藏青衫子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用威嚴的目光審視了下面,見眾人都不言語了只盯著他,才抱拳說道:“此次大會,由魏武主持,諸位若有異議,私下再談。不過想來大家也不會介意這小事,我們完全可以忘記之前的事,一心只為一件事,為萬鳥堡的復(fù)興而努力!”
觀察日影,雷禹可以推測此時大概是巳時左右,倒也還算早,然而夏日的此時已經(jīng)很熱了,被綁在大太陽地里的柱子上,渾身動彈不得,簡直要被曬了皮一般,卻不知道后續(xù)會如何發(fā)展??粗@一群人陰深深的樣子,大概是什么事都會做得出吧?誒,這里會不會有道誠和尚說的那個人?如果有的話,自己還是逗留一下,弄清楚之前的事的前因后果比較好,畢竟也是年代久遠的事,說不定對自己 的身世也有些許幫助……
只見正在發(fā)表演說的魏武一臉嚴肅,卻又是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焦躁和貪婪之,似乎他為了什么事已經(jīng)等待的太久了,此時雷禹二人的到來倒是天賜良緣一般。由于角度的問題,雷禹只看見這個充滿心的人臉上的肌肉一動一動的,語調(diào)卻是極其耐聽,端的是抑揚頓挫,充滿煽動。
雷禹是一個字也不放過的認真在聽,這里面便是有眾多線索的,不必他開口問,只需要靜靜地聆聽變好。就在剛才,聽到魏虎嘴里的“萬鳥堡”,雷禹頓時有恍然大悟之感,不自覺地又看了看周圍的鳥,明白了這樣一個名字真是貼切極了,只怕這鳥不止萬數(shù)吧?
魏武說了一會兒,見眾人并不答話,便沉思片刻,,想出一個調(diào)動大家積極的法子來:“諸位也算是我堡中的中間人物,不如,每人起來說一段我萬鳥堡 的輝煌歷史吧,這樣也好有個目標和策!”
他的目光剛剛觸及眾人,便有女子細小的聲音響起:“老爺子還沒死呢,這堡主還不到你做!”那聲音是極小的,然而在座顯然皆是武藝高強之人,連雷禹都聽得清清楚楚,不免吃了一驚,心道:老頭,什么老頭?如此說來,他才是現(xiàn)在的堡主咯?那么他又是在何處呢?
第五章 萬鳥之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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