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談星云心不甘情不愿地趕過去時,容承繹正躺在太妃椅上閉著眼睛休息,腳邊的魚竿直接泥土之中。
陽光彌漫在容承繹身上,他整個人都像是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在這嫻靜美麗的湖邊,頗有一種優(yōu)雅自在的感覺。
這個人真會享受,談星云心里面陰測測地想。
“容先生。”談星云聲音冰冷地喊。
容承繹依然一動不動躺在太妃椅上,仿佛沒有聽到談星云的喊聲。但談星云非常確定,容承繹絕對知道她的存在,他是個很謹慎的人,不可能會在湖邊睡得死死的連別人的喊聲都聽不到。
只是這既然是容承繹存了心的刁難,談星云就只能干等著。
大約半個小時,容承繹終于緩緩睜開眼睛,清澈如泉水般的琥珀色雙眸中沒有一點剛睡醒的朦朧之意。容承繹能察覺到談星云的準確方位,目光投到她臉上,眼睛像月亮一樣彎起淺淺的弧度,帶著笑意說:“那邊有椅子,談小姐不坐嗎?”
談星云回頭看了一下,容承繹所指的椅子被放在很遙遠的地方,她眉頭幾不可見的抽動幾下,壓抑住快要涌上來的怒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滲著冰的聲音說:“不用了,容先生今天是想吃魚了嗎?”
“談小姐真了解我?!比莩欣[神色愉快地笑了笑,隨即表情又轉(zhuǎn)換為苦惱,“可是釣了很久都釣不到魚,所以想請談小姐幫忙?!?br />
談星云瞳孔猛烈縮了縮,她已經(jīng)很悲哀地預(yù)感到容承繹即將說出口的話了,但還是掙扎著問:“容先生請說。”
“上次談小姐下水不久就抓到魚了,似乎比我們耗費時間還苦苦等待的釣魚更加方便,不如談小姐今天也行個方便……”容承繹的話沒有說完,聲音已經(jīng)漸漸低了下來,他頗為期待的“望”著談星云。
即使容承繹只說了一半的話,談星云也明白他的意思。
五分鐘后,談星云第二次逮著兩條魚游出湖面,歷史果然是驚人的相似,談星云連抓魚的位置和時間都沒有變過。她面無表情把兩條魚遞給女仆,順手接過女仆遞來的干凈毛巾。
容承繹坐在貴妃椅上,笑得春風滿面,他很樂忠于挑起談星云的火氣,尤其是知道談星云這么聽話又狼狽的樣子,他似乎格外高興:“辛苦了,談小姐?!?br />
“容先生不用客氣。”談星云擦拭著的頭發(fā)說,她全身已經(jīng)濕透,幸好走之前有預(yù)感穿了件厚衣服,也不用在乎浸濕水后走光。
“我們先休息一下,她們已經(jīng)把魚送過去了,很快我們就能品嘗到美味?!比莩欣[說完扭過頭對身邊的女仆吩咐,“帶談小姐去換一身干凈的衣服?!?br />
“不用了?!闭勑窃坪敛华q豫拒絕,并對容承繹欠身說,“請容先生好好享用這一餐,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奉陪了?!?br />
說完談星云不等容承繹開口,把毛巾搭在脖間,轉(zhuǎn)身離去。
接下來一天談星云都心神不寧的,連公司經(jīng)理們傳過來的郵件都看了三四個小時才只看了一半。傍晚劉雯來找談星云一起去吃晚餐時,發(fā)現(xiàn)談星云房間的門沒鎖,而她單手托腮坐在書桌前對著電腦發(fā)呆。
談星云一直處于神游狀態(tài),連劉雯進來時故意放大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劉雯還以為談星云在看什么秘密的東西,便湊到她旁邊也去看了下,發(fā)現(xiàn)談星云居然看的是公司的資料。
“星云!”劉雯突然在談星云耳邊喊。
談星云頓時被嚇得魂都快飛出來了,猛地顫抖一下,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轉(zhuǎn)過頭就看到劉雯嬉皮笑臉地看著她。
“你嚇我干什么?”談星云眼睛瞪得又圓又大。
“你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劉雯說。
“沒什么?!闭勑窃凭忂^神來,表情又變成面癱。
“走走走,吃飯去!餓死我了!”劉雯拉著談星云的手,嚷嚷道,“他們還在外面等著呢!”
吃完晚餐后,談星云還是覺得胸口悶著一團氣,她一想到容承繹對她的各種刁難就感到心煩氣躁。本以為容承繹只是簡單的一兩次找找麻煩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這兩天他每天都用和以前一樣的方法為難她。
談星云對容承繹越來越看不順眼了。
意難平的談星云沒有急著回房間,而是獨自在花園里溜達,夜風微涼,耳邊全是此起彼伏的蟲鳴聲和風吹動草坪的聲音。今晚的夜空比往常更加美麗,幾乎布滿整片夜空的繁星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像一顆顆閃爍著陽光的水晶。
談星云很少看到這么美麗的星空,她所居住的城市污染較為嚴重,尤其是霧霾似乎都成為那個城市標志性的東西,所以此時此刻談星云的心情忽然變得愉悅起來,至少她來到這里欣賞到了如此好看的夜景。不得不否認的是,希爾芙莊園果然如大家傳說的那樣風景怡人。
談星云漫無目的地行走,不知不覺就迷了路,她沒有踏入過后花園這塊地方,此時根本分不清來時的方向,只能跟著直覺走。
走著走著談星云就走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地方,談星云仔細觀察了一圈周圍,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是第一次見到容承繹時的馬場。既然到了馬上,那么剩下的路就應(yīng)該如何走了。
談星云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跑馬場上傳來馬蹄奔跑的聲音。
談星云心中疑惑,心想這么晚了誰還會在跑馬場?而且還騎著馬?鑒于上次杰克的死亡,這次談星云不敢有絲毫馬虎,聽到聲音后就立刻倒回去準備查看一番。
為了避免暴露自己從而打草驚蛇,談星云特意藏到上次安德魯帶她和祁展云所去的二樓休息室,側(cè)身躲在落地窗最左側(cè)。談星云悄悄偏過頭,盡量以存在感最低的姿勢觀察跑馬場上的動靜。
因為只是出來散散心,談星云并沒有帶手槍,只有一把藏于腰間的匕首。如果對方是經(jīng)驗豐富且充分武裝的殺手,那么談星云的勝率將會大大降低,此時再讓祁展云他們趕過來恐怕還需要時間。
眼前便是地近百畝的跑馬場,橢圓形的賽道上,一匹飛馳的駿馬正在全力奔跑,一個身形傾長有力的男人匍匐在馬背上,全身心帶動駿馬往前飛奔。夜色朦朧中,一人一馬幾乎融為一體,可見男人騎術(shù)之精湛,可以說和容承繹不相上下。
談星云突然想起曾經(jīng)有人告訴她,騎馬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看成馬匹的一部分,與它一起飛馳。
然而讓談星云疑惑的是,如果他真是意圖不軌之人,會大半夜的不去行動而來跑馬場騎馬嗎?談星云瞇縫著眼睛仔細看了一下那個人的身形,他騎著駿馬正向著談星云的方向飛馳而來,雖然當他們之間在最近的時候還隔著一段距離,但是談星云已經(jīng)確定——她從來沒有在希爾芙莊園見過這個人。
思慮再三,談星云決定就在休息室里等待,看那個人是否會有所動作。如果在沒有辨別清楚他的意圖之前就冒然行動,那么冒出烏龍的話才是尷尬。
那個男人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談星云的存在,還在忘我地騎著馬。
談星云雙手環(huán)胸面無表情坐在沙發(fā)上,眼睛目不轉(zhuǎn)睛跟隨著男人的身形一移動,生怕一不小心錯過了他便會不見。這么專注的觀察下,談星云愈發(fā)覺得這個男人的馬術(shù)太過精湛,雖然她騎馬的次數(shù)較少,卻對此有著比較濃郁的興趣。
在談星云心中,騎著馬匹飛翔的感覺就像是在云端,乘風破浪地飛行一樣。甩開平日的壓力和憂愁,全心全意釋放自己,讓自己隨風飛翔。
就在談星云沉迷于男人熟練的馬術(shù)之中時,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樣。不知道為何馬匹突然不受控制的飛速往前跑,起初談星云還以為是那個男人故意加快了速度,直到馬匹猛然轉(zhuǎn)彎向跑場邊緣撞去時,她才意識到可能是馬匹出了問題。
男人顯得比較淡定,豐富的騎馬經(jīng)驗讓他一邊安撫馬匹,一邊掌握馬匹的方向使它避開各種障礙物。本以為馬匹會在男人的撫慰下逐漸平息下來,沒想到它會愈發(fā)狂躁,甚至揚起前蹄,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吼聲。
聲音被寂靜的夜晚襯托得格外響亮,聽得談星云心中猛地一顫,她立即翻身站起來便往電梯處跑。
暫時不管這個男人是何人,先救人要緊,談星云腹誹。想完這句話的同時,談星云已經(jīng)進入跑馬場了,但是跑馬場的面積足足有一百多畝,她距離那一人一馬還非常遙遠。談星云只能拼盡全力往那個男人所在的位置跑去,而那匹癲狂中的馬還像只無頭老鼠一樣四處竄來竄去。
這么危險的情況下,那男人本來應(yīng)該趁著馬匹稍微安靜的時候跳下來,以保證自己的安全。但他沒有一點要跳下馬匹的意思,盡管馬已經(jīng)向跑馬場邊緣橫沖直撞地沖去,他只是摸著它毛一個勁地撫慰它,然而沒有一點作用。
眼看著不受控的馬就要再次撞上邊緣的墻壁,已經(jīng)趕過來的談星云眼疾手快拉住那個男人的腳,在馬撞到墻壁上的前幾秒,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拉了下來。男人完全沒想到原本除他外空無一人的跑馬場上,會突然跑出來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居然力氣大到直接把他從馬背上扯下去。
兩個人摔到在地上,而馬匹一頭撞在墻壁上,發(fā)出更為凄慘的叫聲。如果他此時還在馬背上,恐怕現(xiàn)在一條腿都已經(jīng)邁進閻王殿了。
第十六章 跑馬場上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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