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槭虏魂P(guān)己,所以,每個人都能心安理得的站在遙遠(yuǎn)的地方指責(zé)別人是非對錯。
四周的人小聲議論指責(zé),句句戳在我后脊梁骨上,戳的我生疼。
李梅哭的歇斯底里,蘇民成老臉漸漸泛起寒意。
“蘇小姐,對于您繼母李女士的請求,請問您會答應(yīng)嗎?”女記者低頭跟李梅對視一眼,繼續(xù)開口。
“請問,你們這是準(zhǔn)備道德綁架嗎?”我斂唇,視線掃過女記者的臉,又落眼在李梅身上,“當(dāng)年逼死我媽當(dāng)上蘇太太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有今天?”
我話落,李梅語塞。
就在這時,一直扮演可憐慈父的蘇民成忽然走到我面前,厲聲開口,“蘇小小,你今天如果不勸說廖北出手幫忙,以后,我就當(dāng)沒有你這個女兒??!”
“蘇總您是在醫(yī)院住的太久,老糊涂了吧?我們倆早在幾年前就斷絕父女關(guān)系了??!”我應(yīng)聲笑笑,蘇民成瞬時惱羞成怒,揚(yáng)手準(zhǔn)備打我,被李梅扯了扯衣角示意旁邊有記者。
蘇民成長吸了一口氣,“小小,我們父女一場,你難道真要眼真真看著爸爸走投無路?”
“父女一場,您當(dāng)年不也眼睜睜的看著我入獄了嗎?”我抿唇,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我本以為,我這樣說會激怒蘇民成,不想,他卻冷笑了一聲,開口,“別說我這個當(dāng)父親的沒提醒你,你以后可別后悔!”
后悔這兩字,在我生命里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不多,除了陳樹那次,再有,就是對廖北……
鬧劇在熙攘聲中結(jié)束,蘇民成攜妻女離開。
看著消散的人群,吳倩走到我身邊,蹙眉,“小小,你沒事吧?”
“沒事!”我應(yīng)聲笑笑,搖頭。
有些事經(jīng)歷的多了,自然就疲乏了,也就習(xí)以為常了。
像這樣的戲碼,曾經(jīng)我媽還活著的時候隔三差五上演,哪怕是在她病重的時候都沒有消減,到最后,她死在了病床上,蘇民成攜著李梅的手站在我面前,讓我叫‘媽媽’!
見我失神,吳倩臉色尷尬的推攘了下我的手臂,“小小,要不,今天咱們不吃火鍋了吧?”
“怎么?怕我化悲痛為食量把你吃窮?”我緩過神來,嬉笑,捏緊手里的手包。
“嘁,開玩笑,我能怕你吃窮我?……”瞧著我沒事,吳倩邊向前走,邊貧嘴。
我其實(shí)有時候挺羨慕吳倩的,愛憎分明,不論對人還是對事,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像我,偽裝的太久,到最后都忘了自己到底喜歡的是什么。
吳倩選擇的火鍋店十分符合她的愛好跟審美,一進(jìn)店門,就被各種夸張怪異的抽象畫,服務(wù)生各個忙碌,見我們進(jìn)門,前臺女孩歉意的笑了笑,問,“請問你們是兩個人嗎?現(xiàn)在店里已經(jīng)沒有位置了,二位能等一下嗎?”
女孩話落,我偏頭看向吳倩,吳倩唇角一揚(yáng),忽略過饑腸轆轆的我,臉上堆著笑意,“當(dāng)然能等,我們現(xiàn)在也不是特別餓!”
吳倩說完,拉著我走到一處角落等位置,期間,扯著我的手臂努了努唇,“看吧,我就說這家的味道那是一絕,你別看是新開張,你看看這排隊(duì)的人……”
如果不是跟吳倩相識已久,我差點(diǎn)都要懷疑她是這家火鍋店的托,聽著她聲情并茂的給這家火鍋店做宣傳,我忍不住笑出聲。
這家火鍋店的味道到底好不好我不敢確定,但是它這種裝修風(fēng)格倒是挺受當(dāng)下這些小年輕追捧的,很潮,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頹唐,三三兩兩的小年輕或者小情侶湊在一起,感覺另類卻又別樣合群。
等到服務(wù)生留出位置給我們兩時,已經(jīng)是在一個半小時后,吳倩從包里拿了塊薄荷糖塞進(jìn)自己嘴里,臉色苦悶,“這頓飯等的真憋屈啊!”
“你剛才那股子信誓旦旦的勁去哪里了?”我忍俊不禁,調(diào)侃。
“我等它的心倒是初心依舊,但是我餓啊!”吳倩答話,捂著自己的胃,一臉難熬。
好在,吳倩話剛說不久,一個服務(wù)生就走到我們面前帶路,說已經(jīng)有了空置的座位。
吳倩三步并兩步走到卡座上,拿過菜單率先點(diǎn)了幾份極品羊肉,隨后把菜單遞到我面前,“我只吃肉,你隨便點(diǎn)!”
我接過菜單,錯愕的看了她幾眼,尤為認(rèn)真的問,“你確定待會兒吃完飯不會逃單吧?”
“開玩笑,我吳倩是那種人嗎?”吳倩一聽急了眼,就差站起來拍著胸脯保證。
我擺擺手,示意她安靜,點(diǎn)了幾份素菜。
菜品上全后,吳倩迫不及待的扔進(jìn)了自己面前的麻辣鍋內(nèi),我悠悠的煮了片娃娃菜到自己的菌湯鍋里,小聲嘟囔,“吳大小姐,在這種公眾場合,咱們注意下自身形象好嗎?”
“自身形象?我現(xiàn)在都快要餓死了,你讓我注意自身形象?”吳倩邊說,邊用筷子撈起鍋里的羊肉嚼在嘴里。
一頓飯,隨著吳倩的豪爽,我原本陰郁的心情也好了幾分。
差不多吃了三分飽時,吳倩叫了兩瓶啤酒,啟開,遞到我面前,沒作聲,兩個酒瓶輕碰,自己一飲而盡。
“人活一輩子,別想太多,該吃吃該喝喝,凡事別往心里擱,我爸打小就教育我,能健健康康、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著,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一瓶啤酒下肚,吳倩伸長手臂拍著我的肩膀開口。
我淺笑,看著酒瓶內(nèi)喝了一半的啤酒,“你有一個好爸爸!”
從火鍋店出來,吳倩拽著我到旁邊的便利店又買了幾瓶啤酒,坐在馬路邊喝得昏天黑地。
我從沒嘗試過在馬路邊喝酒,這次的感覺卻是很不錯,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像是參悟了凡塵,洞悉了俗世。
不知道在喝到第幾瓶的時候,吳倩忽然湊到我耳邊,嬉皮笑臉的笑了笑,咬著我的耳朵說道,“小小,你知道嗎?我爸是個特別好的男人,還是個警察……”
吳倩說的一臉驕傲,話落,等待著我贊揚(yáng)。
酒后的人最真實(shí),酒后的人也最脆弱。
我無非忽視吳倩眼底的悲傷,拿起手里的啤酒抿了一口,偏過腦袋,問,“現(xiàn)在叔叔,還好嗎?”
其實(shí),我想問的是現(xiàn)在叔叔還健在嗎?但是思忖半晌,總覺得問出這句話太過殘忍,雖然真相在眼前已經(jīng),可,人心畢竟是肉長的!
“好,特別好,每天都躺在那,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不過還好,他還有呼吸!”吳倩苦笑,手里的易拉罐被捏扁。
我從未想過整日堆著笑臉的吳倩家里會是這樣的情況,唇角動動,想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
“小小,你知道嗎?我一直以來都希望自己可以做明星,我媽就是個小明星,長得漂亮,妖艷……”吳倩在回憶自己夢想跟母親時,憧憬跟痛苦并存,
絮叨半晌,對我笑笑,“不提也罷,后來我媽跟一個小有名氣的導(dǎo)演跑了,拋夫棄女……”
吳倩回憶著自己的過去,我坐在馬路邊喝酒,把腿抻長,有一句沒一句的應(yīng)答著她的話。
吳倩的母親是個線小明星,父親是個人民警察,本來生活過的也還算幸福,但是某一天,她母親突然不甘過平庸的生活,勾搭了一位小有名氣的導(dǎo)演,揚(yáng)言要追求自己的夢想,以自殺要挾,希望她父親可以同意離婚。
吳倩的父親很愛她的母親,所百般不忍,但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就在離婚當(dāng)天下午,她父親接到局里的任務(wù),在執(zhí)行任務(wù)跟歹徒搏斗時心不在焉,變成了植物人……
第24章人人都悲,誰敢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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