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存心和我作對,從副駕駛拿起那本眼熟的書,晃了晃,說道,“上車就給你。”
我被迫妥協(xié),上車后,他鎖了門。我伸手去奪他手里的書,他卻長臂一甩,書從空中劃過一道弧度,落到后座上。
我瞪了他一眼,“賀邢洲,你什么意思?”
他看了我一眼,下一秒就發(fā)動(dòng)車子,我受慣性影響重重撞向四周,伴隨著我的尖叫聲,他的車像一只箭劃過夕陽的余暉,瘋狂飛馳在陡峭的山路上,我緊緊抓著安全帶,剛系上,車尾一甩,我的視線變得模糊,速度的變化讓我心跳跳得越來越厲害,賀邢洲嘴角微微上揚(yáng),第一個(gè)沖刺到山腳下,伴隨著陣陣少女的歡呼聲。
他們都穿著校服,有的畫了妝,有的搭著男生的胳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法拉利跑車上。
我有些恍惚,他突然貼近我的臉,嘴角的笑容很迷人。
“蘇瑾茹,你是第一個(gè)能坐在我車上的女生?!彼穆暰€非常好聽,帶著致命的誘惑。
我抬起頭,不解地皺起眉。我不想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下車直接從后座拿到書,轉(zhuǎn)身離開時(shí),他從車?yán)锍鰜?,一把拽住我的胳膊,連人直接把我壓在引擎車蓋上,風(fēng)刮起地面上的灰塵,夕陽落在彼此的臉上,我羞憤不已,有吹口哨的聲音,還有嫉妒的眼神看著我,他卻一點(diǎn)平靜地宣布:“做我女朋友。”
我用書砸向他的臉,他松開了手,我緊緊抱著書落荒而逃。
周助理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shí),他說,“蘇小姐,到了?!?br />
我緩過神,抬頭看了眼車窗外,一顆茂盛的大樹下停著三輛跑車,其中有兩個(gè)人坐在跑車的引擎蓋上抽煙,互相交流著什么,當(dāng)我從車?yán)镒叱鰜頃r(shí),我明顯感覺到他們頓了一下,不約而同地看向旁邊的邁凱輪。
賀邢洲坐在里面。
我走過去,世界很安靜,淡淡的煙草味夾在風(fēng)里飄過來,我故作鎮(zhèn)定地?fù)P起笑,“好久不見?!?br />
祁升第一個(gè)反應(yīng)過來,罵了句臟話,道,“果然還是你。”
張野閉上眼睛用手抹了下臉,眼神兇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們很不想見到我。
張野和祁升是賀邢洲多年的兄弟,同樣也都是富二代。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賀邢洲車上還坐著一個(gè)女人,她原本在和賀邢洲說話,注意到車窗前的影子,她轉(zhuǎn)過臉,看到我身上的旗袍,笑容瞬間消失。
我看著夏琴的臉,只是一眼,我就轉(zhuǎn)移目光,看向賀邢洲。
“賀先生,謝謝你出手相救?!?br />
賀邢洲抽著煙,表情很淡,“上車?!?br />
同多年前一模一樣的話,卻早已物是人非,我上了祁升的車。
車往山上開,賀邢洲開在最前面,祁升第二,張野在后。車?yán)锇察o至極,祁升開車很穩(wěn),他看著前方,終是忍不住問我:“你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
我笑了一下,“沒辦法的事情,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打擾到你們。”
他臉色很差,語氣很僵硬,“蘇瑾茹,已經(jīng)過去七年了,洲哥早已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不要試圖想要從他身上再得到什么?!?br />
我低下頭,嘴角的笑有些牽強(qiáng),“我只是來感謝他的幫助,并無他意?!?br />
車開到山頂,曾經(jīng)一片荒蕪的大地現(xiàn)在變成了一家歌廳。
夏琴從車?yán)锍鰜?,看樣子她好像真的成功了,挽著賀邢洲的胳膊往里面走。祁升半開玩笑道,“蘇瑾茹,你這身打扮很像這里面的服務(wù)員?!?br />
我抬起頭,夕陽已落,夜盛的招牌亮著華麗的燈光,這就是糜爛的有錢生活。
張野譏笑著說,“我們這兒的服務(wù)員可比她聰明多了。”
祁升笑了一聲,“是啊,她已經(jīng)不是18歲的蘇瑾茹了?!?br />
我并不在乎他們的冷嘲熱諷,面無表情地走進(jìn)會(huì)所。賀邢洲約了一幫商業(yè)上的朋友,在包廂里唱歌。我走進(jìn)去時(shí),他們的目光都赤裸裸地盯著我。
有人笑道:“這是新來的服務(wù)員?”
祁升坐到沙發(fā)上,笑了一下,“她是來答謝洲哥幫的忙。嘿,還站在那里干什么,來喝酒啊?!?br />
我看了一眼賀邢洲,他靠在沙發(fā)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走向邊沿的沙發(fā),張野擦過我的肩膀,坐到祁升旁邊,所有人都看著我,除了賀邢洲。
我故作瀟灑地拿起桌上的啤酒,“謝謝賀先生的幫助?!边@是我第二次親自答謝他,用酒的方式,希望能夠兩清。
一個(gè)戴眼鏡的胖子鼓起掌,“美女好酒量??!來來來,坐我旁邊?!?br />
我遲疑了一下,“賀先生…”
張野打斷我的話,“既然你是來答謝賀邢洲的,就別廢話!”
我皺起眉,“我是來答謝賀先生的,不是這位先生。”
祁升抽著煙瞇起眼睛,正欲說話,身邊的人突然俯身掐滅煙,他低著頭,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微張,緩緩?fù)鲁鲆豢跓?,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他說,“想要答謝我可沒那么簡單,去臺(tái)上唱首鐘總喜歡的歌?!?br />
鐘總指的是戴眼鏡的胖子,他一手搭在自己的大肚子上,手指上的黃金戒指十分顯眼,給人油乎乎的感覺,他笑著說道:“對對對,唱首鄧麗君的歌,我最喜歡鄧麗君的歌了。”
我想賀邢洲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唱歌很難聽,還故意讓我獻(xiàn)丑。
可是我沒辦法拒絕,他的確幫了我大忙。我走到臺(tái)上,包廂里燈光昏暗,不知是誰幫我點(diǎn)了歌,音樂響起,是鄧麗君的《甜蜜蜜》,我握著麥克風(fēng),看著液晶顯示屏亮起的歌詞,緩緩唱起來。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唱過歌,生活的壓力讓我再也沒有心情去高歌一曲,這么想來我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KTV,也是高二那年的終考結(jié)束了。
高二年終考試結(jié)束后的那天,班長組織大家一起去唱歌,那時(shí)候KTV才剛剛開始流行,唱兩小時(shí)歌特別的貴,白予說他請客,頓時(shí)所有人歡呼雀躍。我把書包里的書拿出來偷偷翻到最后一頁,黑色的水筆顏色,秀氣的字體,字里行間都透露著我暗藏已久的情愫。
第四章 不愿觸及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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