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是趙天陽

    清江市一個老舊的小巷子里。

    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面帶笑意，坐著叉兒腰的舒服姿勢望著面前的對聯(lián)自語道：“真好，老頭活著的時候，老不讓我換掉對聯(lián)，瞧瞧這對聯(lián)多么的霸氣，未來生意肯定好的不得了！”

    這幅對聯(lián)，上聯(lián)是‘能散一切魑魅魍魎’下聯(lián)‘專治各種疑難雜癥’橫批‘妙手回春’。這對聯(lián)的橫批沒變，或許是趙天陽想要為老頭子留個念想。他從小就和這家醫(yī)館的老中醫(yī)相依為命，是個孤兒，沒上過學(xué)，沒走過遠路。

    老頭一死，他順位繼承了這家醫(yī)館。

    他雙掌合十，對著醫(yī)館作揖，面色虔誠道：“老頭子，一路走好?！?br />
    對聯(lián)一換，一切布置也算是大功告成了，這年代中醫(yī)凋敝，好幾天也來不了一個人，要是再沒有客人上門，趕幾天飯都吃不起了。

    仿佛是他的祈禱有了作用似得，一輛黑色的小車轉(zhuǎn)了一個彎兒，忽然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一個拄著拐杖看起來頗具威嚴的老頭子在保鏢和司機的拱衛(wèi)下走了下來，目光掃視了兩圈，喃喃道：“好像就是這里了?！?br />
    這時，一個中年人從車里面走了下來，湊到老頭的身邊，蹙眉打量著眼前的醫(yī)館，道：“父親，就是這個地方嗎？”

    “妙手堂，應(yīng)該是了！”老頭子輕輕的點了頭。

    這時，他的目光才投到了趙天陽的身上，面帶慈祥微笑，緩聲問道：“小朋友，這家醫(yī)館里面有沒有人呀？”

    “我不是人嗎？”趙天陽當即神色指了一指，道：老頭子的身體還算是可以，不過畢竟年紀大了總有點小毛病不是沒啥大礙。你雖人到中年保養(yǎng)得當也沒有什么問題。

    趙天陽翻了個白眼，城里人不是無病呻吟就是小病大作，看來今天又要顆粒無收了。

    倒虧趙天陽長了一副乖巧白凈的皮囊，不然光因為痞氣就不少挨打。

    老頭子倒是挺和善的也不計較，只聽他緩聲輕語道：“這妙手堂可是一間百年老店了，不知道羅大夫可還在？”

    趙天陽聞言微微一愣，掃視了一下老頭子，不禁蹙眉道：“羅大夫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去世了。”

    老頭子渾身一顫，忽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唉……果然，即便是妙手回春的高人，也還是逃不過歲月無情的審判嗎？據(jù)我所知，要是細細算來的話，羅醫(yī)生怕是快一百歲了吧？”

    趙天陽聞言也是嘆息一口氣，道：“老頭子剛好一百二十一歲！”

    眼前的老者聞言，面色頓時進入了滯然，搖頭道：“仙人，真仙人也！”

    也就在這時，旁邊的那個中年略帶將信將疑的開口道：“父親，這位羅醫(yī)生，真的有那么高超的醫(yī)術(shù)嗎？”

    “唉！”老者無奈搖頭，道：“當年羅醫(yī)生云游四方，治療各種疾病，我也有幸被他救過，“如果他還健在的話，馨兒的病，也許就有救啦！”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老頭子仿佛一瞬間失力，略有了些蒼老的感覺，無奈搖頭，一邊也開始緩緩轉(zhuǎn)身。顯然找尋無果，他這就打算走了。

    這下趙天陽急了，好不容易來個客人，到嘴里的鴨子怎么能讓飛走了呢？雖然他對羅醫(yī)生的強大保持不服，但生意還得趕緊拉住，連忙開口道：“唉唉……這位老先生，您先留步?！?br />
    老頭子和中年同時止步，老者輕輕一頓，朝著他望了望，強笑道：“小朋友，你還有什么事情?。俊?br />
    “找我??！”趙天陽當即開口。

    他指著自己道：“老先生，不瞞你說，我跟隨羅醫(yī)生學(xué)藝已經(jīng)二十年有余，從小受他的熏陶，早已經(jīng)得到了他的真?zhèn)?，俗話說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到您如此悲傷，我想我也不能隱瞞下去了。其實我就是羅醫(yī)生百年來的唯一傳人呀！”

    老頭子微微一愣。

    中年人當即噗嗤一笑，面露譏嘲的神色，道：“你？毛都還沒長齊就得到了真?zhèn)?？唯一傳人？?br />
    “這話你說的，只要錢到位，啥活我都會呀！”趙天陽急忙開口，渾然沒感受到自己說錯了話。

    中年人眼中譏嘲之色更甚，輕聲道：“騙吃騙喝吧？父親，我們走吧?！?br />
    老者聞言，剛要抬腳，忽然將信將疑的看過來，出聲道：“你真的能治？”

    趙天陽一看有戲，連忙重重的點頭，開口道：“那肯定的，我這么多年學(xué)都沒上，老頭子就顧著傳授我醫(yī)術(shù)了，青出于藍勝于藍，沒毛病的?！?br />
    老者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考慮了片刻，道：“進去說?！?br />
    趙天陽微微一愣，往醫(yī)堂里面走進去，老者跟在后首。那個中年人也想要邁步跟進，卻被老者抵擋在外，開口道：“你在門口等著?！?br />
    “父親……你這。、”

    “放心吧！”

    老者輕輕開口，但進門之后卻關(guān)上了門，醫(yī)堂沒有窗戶，昏暗陰涼，竟有點瘆人之感，老頭子彷佛渾然不知，渾濁的眼眸里面射著精芒，緩聲道：“小朋友，羅先生曾告訴我一個關(guān)于人之生死的秘密，你可知道，是什么？”

    趙天陽微微一愣，差點兒沒一口氣憋著笑出來。這話問的，難不成就是老頭子從小用來騙他的那些東西？他想了想，應(yīng)該就是沒錯了，緩聲出言道：“先生可是說，靈魂之論？”

    “你真知道？”

    老頭子的身軀略微顫抖，老眼之中也開始浮現(xiàn)一絲絲的激動來。

    趙天陽頓時嚴肅了起來，“沒錯，旁人治病乃是治療身體，而我們這一脈，卻是從靈魂之上用藥?！?br />
    那個死老頭子一旦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說話，那就是真的有問題，醫(yī)治靈魂，本是白藥經(jīng)上面最精神的部分，而他也只學(xué)了三分之一。

    老頭子卻瞬間老淚縱橫，道：“小朋友，不瞞你說，我孫女得了不治之病，從小便被一個游方道士說活不過二十三歲，現(xiàn)下她二十二歲的年齡，身體日漸衰竭，我可不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孫女啊?！?br />
    趙天陽連忙點頭，道：“治病救人是醫(yī)生的本份，我一定盡力。”

    哎呀，終于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