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鐵鍋燒熱后,蕭慕還來不及行動,莊羽菱就拿過了裝著兔子肉的盤子,丟進鍋中麻利地翻炒起來。
沈白看著她一絲不茍,動作嫻熟的樣子,儼然一個大廚的模樣,不禁目瞪口呆。
要知道,師娘以前雖然做過飯,但這種硬菜還是第一次做,沒想到居然也做得那么好。
而蕭慕看在眼里,更多的是心疼。
曾幾何時,莊羽菱肯定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因為嫁給自己,受了這些苦,才養(yǎng)成了什么都會的性格。
“哎呀,忘了放辣椒了?!?br />
區(qū)別于兩人的驚訝和擔(dān)心,莊羽菱心中更多的卻是懊悔。
剛才明明應(yīng)該將辣椒提前放進去,熱油爆炒,那這兔子肉絕對夠辣夠好吃。
不過現(xiàn)在倒也不晚,所以莊羽菱迅速將辣椒通通丟進鍋里。
辣椒翻炒時冒出的辛辣氣息讓沈白嗆得直流眼淚,饒是蕭慕也皺了眉頭,總覺得過于辣了。
可莊羽菱卻很開心,對于以前經(jīng)常在家做紅油辣子雞和冷鍋串串的她看來,這些辣椒還不夠呢。
眼看鍋里的兔子肉已經(jīng)變得金黃油亮,色澤誘人,莊羽菱趕忙抄起勺子,作勢要將菜盛出來,“好了好了,終于可以吃……”
“飯”字還未說出口,鍋里的油因為高溫,忽然爆了一下。
滾燙的熱油立刻飛濺而出,落在灶臺的各個角落,有一些甚至飛濺在莊羽菱胳膊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蕭慕立刻一把將莊羽菱的胳膊拉過來,撕開她的袖子,想要立刻給她處理傷口。
因為袖子被撕開,莊羽菱雪白的胳膊登時裸露在外,沈白見狀立刻捂上眼睛,飛快地退了出去,嘴里還不住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莊羽菱疼得直抽氣,而蕭慕看著她迅速紅腫的胳膊,滿臉都是心疼和悔恨之意。
現(xiàn)在他真是恨不得自己能代替莊羽菱承受傷痛。
莊羽菱看著蕭慕緊皺的眉頭,以及急得差點兒哭出來的神情,心中柔軟的部位仿佛被什么東西給狠狠戳中了,當(dāng)即覺得,哪怕是自己的傷口,也不那么疼了。
見蕭慕比自己還難過,莊羽菱趕忙安慰,“夫君,我沒事的。”
她的胳膊已經(jīng)起了許多水泡,蕭慕心疼得眉頭都皺成一團了,“還說沒事?都怪我不好,讓你受了這般委屈……”
莊羽菱有些無奈,這男人怎么老是責(zé)怪自己???
“油溫太高才會爆出來,我也是一時沒注意,怎么能怪你呢?”莊羽菱對他解釋道。
也是因為自己不適應(yīng)古代的灶臺,不然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發(fā)生。
蕭慕則不聞不問,強行拉著莊羽菱回了屋子,翻箱倒柜找出針線盒,拿出一枚針,又在燭火上烤了烤,這才拿到莊羽菱面前。
“你且先忍著,若是太痛,我就停下。”
蕭慕柔聲哄道,仿佛世間所有的柔情都在他這嗓音中,連莊羽菱都覺得自己要淪陷了。
見她點了點頭,蕭慕這才用針去挑破水泡。
然而,他的手卻是一直發(fā)抖的,一方面是因為心疼,另一方面則是怕弄疼莊羽菱。
他以前在軍營的時候,不管受了什么傷,不管是給自己處理還是給戰(zhàn)友幫忙,他都會覺得無所謂,畢竟對他們這種見慣了生死的人來說,只要能活著,就都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到了莊羽菱這里,哪怕是個簡單的燙傷,他都覺得心如刀割,只希望自己的動作能再輕柔、再慢一些,免得弄疼她。
莊羽菱從他眉眼中看出了他深深的擔(dān)憂,只覺得又好笑又溫暖,心中再次確定,這個男人,是真的將自己放在心尖上的。
只是,自己到底是搶了原主的身體……
她又陷入了沉思,全然沒注意到,蕭慕已經(jīng)挑破了她胳膊上最大的那個水泡。
“疼嗎?”蕭慕挑破水泡后立刻停止了動作,小心翼翼地詢問。
莊羽菱這才回神,搖了搖頭,“不疼,一點感覺都沒有。你盡管做就是了,我可不是那種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一點兒小疼痛就受不了的,這算什么呀!”
一番話卻又讓蕭慕心里自責(zé)起來。
若不是因為自己沒能照顧好她,又怎會讓她變得如此獨立堅強?
這些堅強的品質(zhì),實則都是自己欠了她的證明。
見蕭慕不言不語,莊羽菱知道他又是覺得對自己虧欠了,對他這種憂心忡忡、患得患失的樣子實在哭笑不得,撲過去,兩只手托起他的臉。
蕭慕被莊羽菱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莊羽菱則笑著說,“你以后,不要再想著對不起我的事情,好嗎?”
“……娘子真是神機妙算,居然能看透我在想什么。”蕭慕脫口而出了這樣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莊羽菱嘆氣,“別跟我打岔,我是認(rèn)真的。對我來說,你沒欠過我什么,自然也不用覺得虧欠。
“更何況,我都說過那么多次了,我們是夫妻,夫妻本應(yīng)同舟共濟,而不是整天想著虧欠對方之類的。
“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能拋下那些雜念,不要所有事情都怪到自己頭上,讓我們和和氣氣地不好嗎?”
莊羽菱話里有話,因為在她看來,蕭慕真正對不起的是原主,自己只是個鳩占鵲巢的人,蕭慕自然沒什么對不起的。
而蕭慕聽了莊羽菱的這番話,臉上神色雖然有所緩和,可是心中也愧疚不少。
他還真是沒想到,莊羽菱這番通情達(dá)理,相比之下,自己卻要讓她操這份閑心。
要是讓莊羽菱知道,他又在責(zé)怪自己,一定會覺得無可奈何。
“……你先躲開,免得針扎了你?!笔捘綈灺暤?。
莊羽菱以為自己說教失敗了,悻悻地退了回去,伸過胳膊來讓蕭慕繼續(xù)挑水泡。
蕭慕重新托著她白藕般的胳膊,柔聲道,“娘子剛才說得極是,是我錯了,以后我也要改改這毛病……”
“又來了又來了,還剛說完要改呢,又說自己錯了?”莊羽菱哭笑不得。“好啦,趕緊的,我還等著吃飯……”
話音未落,兩人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砩虬椎捏@呼,“你、你是什么人?!師父——”
第22章燙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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