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響尾蛇導彈

    秋之煥的醫(yī)用箱里只有一支HZ-04號舊式手槍，太容易被閃避。只有軍方才掌握的高端新式武器，脈沖能量槍械和索敵裝置才能有效擊殺。

    看著身后高解序虛弱的模樣，陳默咬咬著牙，強頂疲憊啟程。

    突破赤橫太山的密林區(qū)，渡過一條分割兩岸的河流，二人踏上了荒野半廢土之路。

    前方一片荒蕪，全新的景色倒是讓人感到壯闊。

    天空依舊是一片灰黃，云朵投射在地面上，一片片斑駁，地上的飛沙走石、灌木草垛構(gòu)建成一片無垠廢墟，前人類留下的高樓大廈在一場場爆炸高溫中化成了砂礫、廢土，偶爾才能看見斷壁殘垣。

    陳默學習秋之煥傳授的刀法，一日達到入門，這荒野半廢土上的低階異化種已經(jīng)傷不到他。倒是頭頂那只鬿雀讓人煩惱，它眼見要走出赤橫的領(lǐng)域，便顯得有些著急，在天空啼鳴。

    腳步聲沙沙作響，在秋之煥的開路下，他們已經(jīng)爬上一塊沙丘，二人剛剛露頭，就看見一片封鎖線，有零星人影點綴在山坡上。

    在近處停著一輛老舊運輸車和面包車，幾個帳篷營地里，有個胖子悠閑坐著，手里一聽啤酒，一身雇傭兵的裝備。

    “死胖子，你要再給我偷懶，老子把你扔回劍協(xié)！”

    有個壯漢走進來，胖子一個激靈起身，結(jié)果還是挨了罵。

    “胡、胡老哥，你看……看鬿雀！”胖子東魁憨憨笑了笑，然后忽然正色道。

    “鬿什么雀？太山里的東西，怎么會來這！”漢子拍了拍他的腦袋，不輕不重。還是順著他的指向，扭過頭去，胡汗頓時睜大了雙眼。

    “嘶！”他倒抽一口冷氣，然后大吼，“拉警報！小心地行獸！”

    “嗚——”

    胡汗話音剛落，東魁就已經(jīng)拉響警報，長鳴響徹營地，周圍的人群聚攏回來，手里的步槍上膛開栓，神色很緊張。

    有青年看見天空有一只盤旋的白首烏，拿出圖鑒對照，便驚叫道，“是鬿雀！太山的低階王，大家小心它引來的地行獸，狙擊手就位驅(qū)逐?！?br />
    眾人活動起來，動作飛快。

    胡汗招呼眾人，借著營地防衛(wèi)四方的危機，但沒有用。

    “轟隆隆……”

    地底下，有轟鳴響起，恐怖的橫波傳遞，裂開地面，有巨獸之爪自下而上破開他的身軀，哧拉，血液四濺。

    利爪足有半米長，獸軀騰出地底，如巨熊，爪掌的特殊構(gòu)造和頭部旋角可以滿足它們快速掘土的需求，雷池、電網(wǎng)根本攔不住它們的突破。

    傳說中的地行獸，二階、危險，爬行類異化種，鼠科，可以通過【遁地術(shù)】突破特殊構(gòu)筑物，但常年生活在地上。

    而和鬿雀共同出現(xiàn)，是它的一大特點。

    有個壯漢走進來，胖子一個激靈起身?！八琅肿樱阋俳o我偷懶，老子把你扔回劍協(xié)！”

    胖子東魁憨憨笑了笑，東魁是威倫斯學院騎士部的學員，出身如其他騎士部學員一般，都是世家、大族，而東魁姓東，這意味著他是東氏古族的子嗣。

    東氏在鶴慶古城號稱三大家族之一，改造血脈優(yōu)良，家大業(yè)大，名下組織劍協(xié)更是招攬八路生意的龐然大物。但這些對于威倫斯而言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威倫斯學院的尊貴已經(jīng)凌駕于現(xiàn)存的所有組織之上，僅次于人類歷史發(fā)展中宗教、國家這兩大組織的存在，威倫斯在這個末世重建秩序的土壤上，是現(xiàn)象級的存在。

    作為東魁的學長前輩，胡汗可不會給他什么面子，對待這個看起來憨厚的胖子更是無比嚴厲。

    東魁臉色微苦，生怕又被記過，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動，絞盡腦汁想轉(zhuǎn)移一下注意，便四處打量。

    這時他忽然看見南方灰黃天空一只盤旋的飛鳥，極佳的視力和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讓他立刻將其與圖鑒上的某個生物對號入座，內(nèi)心升起一陣驚懼?！昂?、胡老哥，你看……看鬿雀！”

    聞言，漢子氣急反笑，“鬿什么雀？太山里的東西，怎么會來這！”輕拍了拍胖墩的腦袋，但見他神色認真，便順著他的指向，扭過頭去張望片刻。

    胡汗頓時睜大了雙眼。

    “嘶！”他倒抽一口冷氣，然后對營地中的人大吼，“拉警報！小心地行獸！”

    “嗚——”

    胡汗話音剛落，東魁就已經(jīng)拉響警報，長鳴響徹營地，人群的嚷聲從四周驟起，甚至在不遠處的山丘、草叢灌木里也有躲藏的迷彩服男人直起身子來，“三短警報，危險程度高。”這意味著他們不能再分散兵力，必須借助營地防守！

    “是那怪物要出現(xiàn)了？”周圍的人群聚攏回來，臉上都有異色，手里的步槍已經(jīng)上膛開栓，神色很緊張。

    有青年看見天空有一只盤旋的白首烏，拿出圖鑒對照，便驚叫道，“果然是鬿雀！太山的低階王，大家小心它引來的地行獸，狙擊手就位驅(qū)逐。”

    反應真慢……東魁嘴角不屑一撇，他早已作出防衛(wèi)，手中一挺輕機槍駕起，他是這個營地三十號人里最有資格駕馭這個大家伙的人。

    眾人活動起來，動作飛快。

    胡汗招呼眾人，借著營地防衛(wèi)四方隱伏的危機，空氣里彌漫著深層泥土攪動的訊號，那是某種菌群排泄物的異味。

    “轟隆隆……”

    剎那間，地底下，有轟鳴響起，恐怖的橫波傳遞，裂開地面，有巨獸之爪自下而上破開大地，探入一個人的身軀，哧拉，血液四濺。

    利爪足有半米長，獸軀騰出地底，如巨熊，爪掌的特殊構(gòu)造和頭部旋角可以滿足它們快速掘土的需求，雷池、電網(wǎng)根本攔不住它們的突破。

    傳說中的地行獸，二階、危險，爬行類異化種，鼠科，可以通過【遁地術(shù)】突破特殊構(gòu)筑物，但常年生活在地上。

    而和鬿雀共同出現(xiàn)，是它的一大特點。

    立刻出現(xiàn)傷亡，營地里起伏躍動的靈活黑影帶起一片片血花，眾人蜷縮在角落里拉開架勢，用桶子堆砌制高點，手中武器吐出火舌。

    “砰砰……”

    連發(fā)的步槍子彈不少射入了地面，因為輕微地震和地行獸的高速移動，混亂的情況下，眾人的射擊精度大打折扣。

    好在威倫斯協(xié)防部的干事們都經(jīng)歷過危機事件處理鍛煉，急促的呼吸很快穩(wěn)定，紛紛站住了陣腳。

    “我訂的外賣呢？”東魁在油桶上咆哮，同時扣動了扳機，噠噠噠的機槍連射聲里，一片火風彈雨，席卷地面，打在一片片的甲殼上，帶起血花。

    胡汗不知道他問這句話有什么意思，只看見場面情勢一度惡化，有人被撕裂肺部，發(fā)出嘶啞低鳴，有人被攔腰斬斷，一時未死透，也慘嚎尖叫，景象慘烈。如果不是包括東魁在內(nèi)的少數(shù)幾人精英表現(xiàn)經(jīng)驗，這個營地會被這大概近百的獸群轉(zhuǎn)瞬覆滅。

    “東魁先生嗎？你的外賣到了，記得五星好評?！蓖蝗唬粋€清脆的聲音穿過喧雜，落入眾人耳中。

    門口出現(xiàn)三個身影……哦不，確切地形容是有人背著一個，另外一人在以利刃開路。

    秋之煥對他露出一個微笑，胡汗背后汗毛驟然豎立。

    “Giveafine！”秋之煥一向如此，勝券在握，他是行動尚未成功便能心安地開慶功宴的那種人。

    仿佛是交易的信號。身后高高挺立的胖墩動了。

    東魁臉上平日里的憨厚都被卸下，眼里露出了嗜血的光芒，如戰(zhàn)神般高聳的身姿在這一刻無限惡魔化。

    胡汗距離他最近，所以才能發(fā)現(xiàn)他手心攥著一顆拉掉保險栓的手雷，并將之輕描淡寫地擲出。營地拉響的警報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一旦吃下這一記高爆手雷，所有人非死即傷。

    當然，除了東魁本人?！跋Ｍ銈円灿小揪郫B脂肪】，胡老哥，祝您好運！”

    胡汗看見東魁的五官扭曲，兇惡地大笑，可他發(fā)不出聲提醒，因為他的肺部被一柄短刀洞穿了，負壓讓他無法呼吸，只有漏氣般的低嘶，好像有團火在體內(nèi)燃燒?！班馈?br />
    轟！

    火焰爆炸，熱浪將空氣都引燃，被撕裂炸飛的四肢和血液在這塊土地上留下一片儀式感十足的祭禮。

    ……

    陳默靠在越野車的后座，起了一瓶香檳，他不會喝酒，只是因為他缺水的身體本能地在渴望?；蛘哒f順便可以壓壓驚。

    他實在不理解為什么事情會這么變化。他，身為一個逃犯，前半個小時還在奔波逃命，為突破眼前可能存在的天羅地網(wǎng)而擔憂絕望，下一刻，就坐在越野車上，光明正大地在大道上行駛，一騎絕塵而去。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眼前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家伙。

    東魁坐在駕駛座上，瀟灑地駕馭著這匹兇猛的座駕，而秋之煥笑瞇瞇地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交流，好像老熟人一樣。

    他們還在談?wù)撘欢阉耆珶o法理解的專業(yè)事宜……或許，還有骯臟的內(nèi)幕交易，總之不是他詢問的時候。

    但如果說他們都是出身威倫斯的，那互相認識也好像很正常，只是正常的朋友會為了對方做這么瘋狂的事嗎？

    陳默瞥了身邊半死不活的高解序一眼，內(nèi)心突然百感交集，打消了那些無聊的念頭和奇怪的腦補，又把充滿好奇的視線放到窗外。山景一路倒退，他向著既定的城市和未知的生活前行。

    吱——一陣震蕩，車子急剎住。

    “怎么了？”陳默向前看去，后視鏡里秋之煥和東魁都是沉默凝重的神色。前面連綿的山脈突然斷了，形成巨大豁口，還有火紅的流水淌出來，像被火神鑄造的熔巖墜落凡塵。

    “這，這不可能，剛才還沒有的……”胖子的臉色驟然蒼白，嘴唇翕動著。

    秋之煥回頭看了兩眼以求證什么，但他卻沒有看到人影。后座的兩人竟然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高解序呢！他們?nèi)嗽趺礇]了??？”胖子見狀眸子一縮，他獵手的本能又被激發(fā)，眼里兇光乍現(xiàn)，透出危險氣息。

    “有人在覬覦我們的獵物啊……我到要看看，這幻象特質(zhì)有多大本事！”他怒吼著，瞬間發(fā)動車輛，越野車如野獸咆哮，在大地上騰轉(zhuǎn)，帶起一陣狂風。

    它幾度沖向那片火紅山脈，但道路仿佛無窮無盡，永遠走不到山口，而那片山也如有生命一般在大地盡頭向遠方生長倒退，無限遠離！這使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精神向特質(zhì)！”

    對于這個答案，陳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當他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這座火山的山頂時，他的心就吊起來了。

    向四邊俯瞰，他能看見赤橫太山的邊際、盤旋的鳥雀、營地里的一地殘肢流血，而更遠處，直升飛機、車隊、人群…天羅地網(wǎng)正在聚攏！

    “跑不掉了嗎？”陳默露出絕望的苦笑，他甚至已經(jīng)無法思考自己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高解序、秋之煥都不見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在一場夢里，這太詭異太無厘頭了！

    但無論如何，現(xiàn)在的他們早就已經(jīng)被包圍了，最多十分鐘，他們就會被直接攔截阻擊，甚至可以嘗到傳說中的響尾蛇導彈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