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忻手忙腳亂的安撫著懷里的人,手腳僵硬,求救的看向旁邊的程靳。
懷里的人哭的顫抖,似乎是害怕極了。
程靳的眸子閃了閃,若有所思,嗓音低沉,“太子殿下并未有事,身上沾的都是別人的血?!?br />
一句提點,阮忻迅速會意,“是是是,這可不是我身上的,誰敢讓我吃虧啊?!?br />
“太子殿下安然無恙。”程靳的聲音依舊低沉的好聽,像是最好的安撫,一點點撫平她的恐慌不安。
沒人理解她如今的恐懼,因為她親眼見識過身邊人的離去,所以風吹草動的就害怕。
恍然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她才重新收起來情緒,不著痕跡的往后倒退,這才看清楚身邊站著的程靳,神情更是疏離寡淡。
“程朗將?!?br />
語氣疏離,界限分明,像是一道看不見的分水嶺,把他們完全的隔開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
程靳的眸子暗了再暗,薄唇彎曲的弧度依舊好看,聲音溫和好聽,“公主。”
“嗨,你怕什么啊,剛才差一點我還以為自己不行了呢,該不會是新的折騰我的辦法吧?”阮忻回過神來,又氣又惱的彈了一個腦瓜崩。
“是,你命大,心狠手辣,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紈绔,只有你欺負別人的份,沒你受欺負的時候。”
阮卿芊瞥了他一眼,下巴揚起,沒好氣的把他的話憋回去了。
阮忻氣的咬牙,那雙丹鳳眼高高的揚起,直接把程靳扯過來,“走走走,喝酒去,虧得你脾氣好,還做她什么陪讀,可憐嘍?!?br />
“誰稀罕啊,我跟父皇說了,陪讀這幾日就找新的,程朗將大可借這次機會回去?!比钋滠访摽诙?。
說完之后,對上一雙極黑的眸子,像是有無數(shù)的暗夜涌動,看的心里驀然一顫。
可沒等看清楚什么,人就被阮忻強行拉走了,似乎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可心頭的顫意,卻遲遲沒散。
“想什么呢,若是程兄不愿意的話,其實這個忙我還是能幫得上的?!比钚迷囂降膯?。
程靳面上半分不露,眼角彎了彎,漾出好看的弧度,瀲起的情緒意味不明,“不用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br />
“公主近日來,有什么不尋常的舉動嗎?”程靳佯作隨口一問。
阮忻壓根沒注意到他的變化,揮揮手,毫不在意,“還能怎么樣,不過說起來倒是轉了性了,神神叨叨的,現(xiàn)在還非要母后換藥,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了?!?br />
程靳舉起酒杯,垂眼,最不愿意去猜測的事實,早晚都得試探一下,才知道真假。
若是有可能,他寧肯,自己的疑心都是假的。
好端端的一場接風宴,還是泡湯了。
侍女們都習以為常了,整日見自家公主跟太子一見面就掐架,若是哪天和平共處才是奇怪的事情。
“回去嗎,公主?”侍女問。
“不回去?!比钋滠房戳丝赐膺叺娜疹^,還早,“去找表哥?!?br />
也不知道白嶸如何了,若是想要他重新出人頭地,這次換陪讀的時候,可以找機會塞進來。
這是她欠他的,這一世那就還他一個錦繡安康的仕途。
白嶸正在聽著曲子,懷里還抱著美人,惹盡風流的桃花眼里,都是一片的多情。
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的時候,嘴里叼著的那顆葡萄啪嗒落地,見了鬼一樣的從椅子上爬下來。
“蒼天啊,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又來了?”
白嶸頭都大了,嘴里的東西也沒滋味了,一看到她就想起來自己后院那三個被打扮的花枝招展送進去的三個男人,更是一陣牙酸。
“人呢?”阮卿芊問。
白嶸一聽到人,更是來氣,咬著壓根恨恨的說:“要是再找不到地方送出去的話,我可就善做主張的送出去了。”
“像話嗎?三個大男人放在我院內,算是什么?!”白嶸怒聲控訴;“這不是毀我一世英名嗎?傳出去還像話嗎?”
阮卿芊驚訝的看著他,“小倌?”
“表哥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人叫做侍衛(wèi)嗎?”
她嘖嘖了幾聲,又道:“表哥不愧是老手,連心思都這么齷齪。”
白嶸額頭的青筋暴起,他哪會想到這個,從青樓里領出來的,還是高價買來的,誰會想到這不是玩樂的,而是買來做侍衛(wèi)的。
誰家腦子壞掉了,會做這么虧本的生意?
“我不管,我要進宮跟皇后娘娘說?!卑讕V威脅,“這次說什么都不好用?!?br />
“我聽說,表哥一直在查一個人的身世來歷?!比钋滠穼τ谶@些威脅壓根不放在耳朵里,而是窩在美人榻上,說:“是外邊那個小嫂嫂吧?”
印象中的確是有那么一回事,后來被糾纏上了。
說是落魄的良家婦女,被誘騙懷孕,因為這個事情,陸齊的腿差點被打斷了,一直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那就揚州瘦馬,是對手塞進來敗壞名頭的。
陸齊警惕的回頭,“你又聽到什么了,你都從哪里聽到的,胡言亂語可不要亂說,什么小嫂嫂?!?br />
“再亂說,你這三個人我可是要跟皇后娘娘說,到時候有你好受的?!?br />
陸齊緊緊地藏著掖著,生怕被發(fā)現(xiàn)外邊養(yǎng)著外室的事情。
“不想聽就算了,并且我怕什么呀。”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成月牙,明亮澄澈,狡黠的說:“反正到最后都是你帶我去青樓的,人也是你買來送我的。”
刻意強調了‘送’這個字。
在陸齊暴怒之前,她起身,關門的時候,順便說:“過幾日就是選伴讀了,表哥記得把人給我送進去啊。謝謝表哥?!?br />
只剩下陸齊在后邊磨牙齒,卻無可奈何。
門口一個黑影過去,只是一剎,沒人注意。
那黑影很快就到了酒樓門外,跟外邊等著的人短暫匯合后,又重新消失。
仆從進去,屋內是一片旖旎奢華,仆從湊到程靳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話。
程靳墨色的緞子衣袍襯的他更是俊美佻達,骨節(jié)分明的手捏緊了手里的茶杯,清脆的咔吧聲音,茶杯在手里碎裂。
“嗯?”阮忻下意識側頭。
程靳劍眉微挑,眸色深濃,薄唇抿起來淡淡的弧度,“沒事?!?br />
輕描淡寫的把手里的碎渣挑出,擦干凈扎破的血跡,骨節(jié)繃緊泛白。
第011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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