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成了植物人

    救護車這時正好趕了過來，歐若蘭還剩幾口氣。

    “媽！媽……媽媽！”

    救護車上，風(fēng)靜靜趴在母親的身上嚎啕大哭，哭聲慟天。

    楊泓的車也朝醫(yī)院開去。

    經(jīng)過搶救，歐若蘭保住了一條命，但是卻不再醒來，成了植物人。

    風(fēng)靜靜哭了很久，楊泓嘆了口氣，手慢慢的攬過她的肩膀。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唐突的說出了領(lǐng)證的事，媽也不會變成這樣。”他難過的把她擁入懷里。

    “啊??！”風(fēng)靜靜止不住的痛哭失聲，像要把漫天的委屈全部哭出來才會罷休。

    風(fēng)靜靜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怪過她，媽媽的死與楊廷拖不了干系，與楊泓沒有關(guān)系。

    而現(xiàn)在又為她安排好了一切，她忽然覺得此刻除了他，她真的找不到任何人來幫忙了，如果沒有楊泓，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好點了嗎？”

    風(fēng)靜靜沒有說話，因為她的眼角瞥到母親中指那上的那顆鉆石戒指居然沒有了。

    她慌亂的四處尋找，媽媽的包里，媽媽衣服的口袋里，可是都沒有，但是包里的夾層口袋里很鼓，應(yīng)該是錢。

    她打開后一看，果然是錢，有好幾萬。

    忽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媽媽拿那枚戒指當(dāng)了換了這些錢，那是爸爸留給她唯一的念想??！

    歐母曾經(jīng)經(jīng)常跟女兒開玩笑，摸著手上的大鉆戒，說是丈夫做生意賺了錢過生日時送給自己的，說什么也不會給女兒，每次說完還對著戒指親一下。

    而這時，楊顏一家都趕了過來，他們在接到南宮絕的電話后很吃驚，趕緊開車朝這奔來。

    楊顏推開病房的門，看到了歐若蘭蒼白沉睡的臉，他臉上有著震驚。

    歐若蘭身體一直不太好，但是為人善良溫和，楊顏在風(fēng)靜靜爸爸死后，一直都很想帶好友帶為照顧，但是歐若蘭性情堅韌，從沒接受過楊顏的恩惠和幫助。

    此刻他的臉上有著太多的感傷和悔意，他顫顫巍巍的走到歐若蘭的面前，嘴角抽動，最后半晌，他朝沉睡的歐若蘭深深的鞠了三躬，以表深深的歉意。

    風(fēng)靜靜站在墻角無聲的抽泣，楊泓坐在輪椅上冷冷的盯著南宮廷母子倆。

    “過來！”楊顏的語氣有著極力的隱忍。

    “過來！”楊顏暴吼。

    見小兒子嚇僵在原地，一把把小兒子猛推到歐若蘭的跟前。

    “跪下！”楊顏話剛落，一腳踹在小兒子的后腿上，咣鐺一聲，沉悶而響亮。

    凌蘭仙再心疼兒子，也不能作聲，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畜生，逆子，看你做的孽！”楊顏頭隱隱開始發(fā)痛，他不會想到因為這次的小兒子的悔婚而害親家變成這樣，這樣一來，欠風(fēng)家的更多了，恐怕這輩子都不得安寧。

    “爸……我真的沒料到會這樣，對不起，靜靜，靜靜你打我吧，你打我罵我，我心里會好受些，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對不起！”

    楊廷悔恨自己為什么要因?qū)︼L(fēng)靜靜的一場誤會而給她那么大的下馬威，如果不是這樣，歐母也不會成植物人。

    他挪到她面前，拿起她的手朝自己臉上用力打下，而風(fēng)靜靜形容槁木，兩眼無神的任眼淚滑落粉頰，像是一具沒有了生命的娃娃。

    “你這個畜生，現(xiàn)在才請求靜靜的原諒太晚了！我今天帶風(fēng)家懲戒你這個逆子！”

    楊顏說完抽出皮帶就要朝楊廷身上揮舞，卻被風(fēng)靜靜阻止。

    “叔叔，我媽成了這樣，請您允許她安靜一會?！?br />
    看著風(fēng)靜靜心如死灰的眼神，楊顏痛心到了極點。

    “靜靜，叔叔對不住你們風(fēng)家，教育出這樣不成器的東西，傷你的心，還害的你媽……”

    說到最后，他哽咽了，皮帶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把楊廷母子嚇了一大跳。

    “老公，阿廷也不想的，你看他都難過成什么樣了！”凌蘭仙就要扶起兒子。

    不料楊顏一把推開妻子，幾巴掌揮在楊廷的臉上，“跪好?！?br />
    他聲音輕，但是有極力的隱忍，那眼神恨不得把小兒子生吞活剝。

    風(fēng)靜靜慢慢的就要出門，她拿起那幾萬塊錢抱在懷里。

    “靜靜？”

    楊泓輕喊一聲。

    “一會回來?！?br />
    風(fēng)靜靜留下一幫人，瘋了一樣的跑進一個首飾當(dāng)鋪。

    這是離風(fēng)家不遠的一個當(dāng)鋪，過了兩條街就到了。

    外面的傾盆大雨阻止不了風(fēng)靜靜的瘋跑。

    她拿著錢去了柜臺，一眼就看到了媽媽手上戴著的那枚鉆戒。

    可是任憑她跟老板磨破了嘴皮都沒用。

    “東西都賣了就別想拿回去了，你走吧，我還要做生意。”老板不耐的碎了句就繼續(xù)跟其他人談生意了。

    風(fēng)靜靜把錢朝他柜臺一放就站在當(dāng)鋪門口任憑雨水淋濕，頭發(fā)濕答答的順著下巴地落在地，遠處的霓虹五彩斑斕，更顯她此刻的落寞與凄涼。路燈把她的背影拉的老長。

    虛瞇著迷離的眼，風(fēng)靜靜佇立在雨中很久，定睛的看著當(dāng)鋪里的老板，滿眼堅定。

    那個老板不時的朝她瞥一眼，直到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那個老板從柜臺里取出那枚戒指。

    回到風(fēng)家，打開門，看到楊泓坐在她媽媽的身邊，而楊廷還跪在沙發(fā)跟前，楊家個個愁容滿面，除了凌蘭仙，她的臉虛假的狠。

    風(fēng)靜靜一出現(xiàn)，所有人都抬起頭詫異的看著她滿身全濕透了，臉色蒼白，狼狽不堪，身上不斷滴著水。

    她哭著跪在媽媽跟前，楊廷識相的朝旁邊挪了挪腳步依然跪在地上。

    “媽，媽……我?guī)湍隳没貋砹耍憧梢苑判牧?。”風(fēng)靜靜哭的不成聲。

    “媽，我會很好的照顧自己，這個戒指……這個……這個戒指到死都要隨你帶進墳?zāi)梗瑡?，爸爸送你的，你戴好別再丟了……”

    “媽……”風(fēng)靜靜捧起媽媽的手放在臉上，死死的捏著那枚戒指，好象看到了媽媽往常對她的笑顏，而是這笑也許將永遠消失了，她再也看不到了。

    夜深了，楊泓知道風(fēng)靜靜不喜歡南宮家在母親面前再出現(xiàn)，他最后還是決定陪她一起，哪怕她有多么不想見到楊家的人，他畢竟在法律上是她的丈夫。

    這時他不陪她，還指望誰來陪她。

    靜謐的夜，凄涼的悲傷，空氣的傷感因子彌漫了整個風(fēng)家。

    一輪上弦月當(dāng)空，行云流水在濃墨的天際穿行。

    風(fēng)靜靜坐在媽媽病床前看著那張黑白素顏，仿佛看到了媽媽在對自己笑。

    都說女人是男人的受虐狂，一個愛一個被愛，愛就要注定痛苦，被愛就要引發(fā)痛苦。自己心愛了五年的男人就是這樣來報答自己受虐的辛苦，甚至搭上媽媽半條命。

    嫁給不愛的男人依然孤單，依舊得學(xué)會面對現(xiàn)實，因為愛情不是個紳士，隨時因為其他人的出現(xiàn)而瓦解。

    可是風(fēng)靜靜孤單的心卻因為一個不愛的男人而漸漸趨于平靜，甚至當(dāng)她因為疲憊在楊泓的腿上不知不覺睡著時，她的心出奇的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