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哥,你可真是的,讓人家等了這么久,人家早就餓了?!闭言茓傻蔚蔚氐?。
“那就吃吧?!?br />
或許是因為和白婉瓊呆在一起的緣故,阿辰格外開心,對從前的事也不愿意再計較。
“來。”他挾了筷菜,放進(jìn)白婉瓊的碟子里:“好好嘗嘗?!?br />
“嗯?!卑淄癍傸c頭,將菜咽下。
“好吃嗎?”
一席晚宴,幾乎都是他倆在大秀恩愛,看得旁邊人眼里出火,阿辰幾乎整顆心都放在她的身上,疼她愛她護(hù)她。
宴罷,他又?jǐn)y著她,竟不去客房,而是進(jìn)了他的院子。
“世子?!彼拿蛷挠锨皝?。
“瓊兒。”阿辰握緊她的手:“我都還沒來得及給你介紹——他們四個是侍劍,侍書,侍棋,侍墨,見過……白夫人?!?br />
“見過白夫人?!?br />
四名仆從齊劉上前施禮,白婉瓊卻微微一愕,隨即還禮:“不敢當(dāng),四位請起?!?br />
“在這府里,他們四個就算是我的心腹,以后若我不在,他們四個也必得保你周全,你們聽到了嗎?”
“小的遵命!”
“出去吧?!卑⒊綌[擺手,四人躬身行禮,方才退下。
“瓊兒,現(xiàn)在你放心了嗎?”
“可是?!卑淄癍?cè)匀怀烈鳎骸绊n夫人那里,還有……侯爺。”
“你說我爹?”
“是啊?!卑淄癍傸c頭:“自從進(jìn)王府以來,我都不沒有見過他?!?br />
“我爹……已經(jīng)去世了?!?br />
“???”白婉瓊不由吃了一驚。
“侯府現(xiàn)在所有的事,都?xì)w我母親所管,是以,咱們的婚事,最好是經(jīng)過我母親同意?!?br />
“倘若韓夫人不同意呢?”
“這也不打緊?!卑⒊匠聊骸按蟛涣宋?guī)闳ビ窕蕪R,在玉皇像前行夫妻大禮,到那時,你仍然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br />
“玉皇廟?”白婉瓊不由吃了一驚:“那是什么去處?我為什么要去那里?”
“這是我們東元的習(xí)俗——一對只要傾心相愛,便可去玉皇像前叩拜完婚。”
“可以這樣嗎?”白婉瓊眼中不由閃過絲微光,倘若如此,那我就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韓夫人會生氣吧?”
“我母親沒有你想的那般可怕?!卑⒊饺崧暟参浚骸盎蛟S她現(xiàn)在還排斥你,可等上些日子,待你有了孩子,她也就再沒什么理由反對了?!?br />
孩子?
白婉瓊臉上不一陣火燒,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做母親,會全心全意和另一個男子相守在一起。
“怎么?”阿辰點頭,親她的臉頰:“不愿意給我生孩子?”
“當(dāng)然不是?!卑淄癍傄豢诜裾J(rèn):“只是覺得,覺得這件事來得太過突然,讓我有些無法承受,那阿辰,我們什么時候去玉皇廟?”
“三天后?!?br />
“我要準(zhǔn)備些什么嗎?”
“當(dāng)然要準(zhǔn)備了?!卑⒊胶敛贿t疑地道:“準(zhǔn)備做我的新娘子啊?!?br />
白婉瓊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起來,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能夠擁有如此宏大的幸福。
是幸福嗎?
是真的幸福嗎?
還記得父親昔時常叮嚀她,一個女孩子一生最大的幸福,便是能遇上一個真正保護(hù)她,關(guān)心她,愛護(hù)她的男子,照顧她一生一世。
阿辰,你就是這個男子嗎?
“睡吧?!卑⒊綋ё∷难骸坝形以谀?。”
伏在他的懷中,白婉瓊十分安恬地睡去,愛極躺在他懷里的感覺,無憂無慮。
次晨醒來,便見他躺在身側(cè),鼾然入睡的模樣,心中剎那像是被填滿。
“世子?!?br />
房門外忽然傳來極輕的喚聲。
“什么事?”阿辰微微撐起身子,有些不耐煩地道。
“是夫人,請您去前廳用餐?!?br />
“知道了。”阿辰起身下地,見白婉瓊一副嬌懶模樣,便伸手來掐她的鼻頭:“不想去是不是?不想去也沒有關(guān)系,一會兒我讓廚房單獨給你送些吃食過來?!?br />
白婉瓊沉默。
從內(nèi)心深處而言,白婉瓊并不愿意觸怒韓夫人,更明白這樣對她沒有任何益處,可她也真地不想面對她,尤其不知道韓夫人什么時候又會出些古怪的問題來刁難她。
“好吧?!卑淄癍傸c頭,湊在阿辰臉上一,看著他披衣離去。
“世子待夫人,那可真是沒得話說?!笔虝騺砹胬皽惾?。
白婉瓊莞爾輕笑,凝眸看向他:“你侍候世子有多少年了?”
“這個嘛?!笔虝^,掐指細(xì)算:“總有七八年了罷?!?br />
“如此說來,你對你家公子的稟脾氣,該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罷?”
“這個自然?!笔虝c頭,拍著自己的口:“夫人想問什么,只管說來?!?br />
“廣威侯……是何時去世的?”
“夫人問的,是老侯爺罷?”
“嗯?!卑淄癍傸c頭。
“老侯爺是六年前去世的?!?br />
“他……”白婉瓊本想再細(xì)打聽,但覺得這總是對方忌,還是作罷的好。
恰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侍墨起身走出去,卻見原來是廚房送飯菜的小廝,便將其領(lǐng)了進(jìn)來。
小廝放下飯菜便退了出去,而白婉瓊也不便再問廣威侯之事,只拿起碗筷開始吃飯。
等她將所有飯菜一氣掃盡,窗外的天已經(jīng)黯淡下來,她想著到外面走走,于是站起身來,出了屋子,卻見院中一片沉寂,偶爾幾縷風(fēng)刮過,樹葉嘩嘩地響。
白婉瓊走到石凳邊坐下,抬頭望著空中月,突然一道人影,急速從墻壁頭飛閃而過。
白婉瓊驚怔地瞪大雙眼,只見夜沉寂,剛才所見似乎只是幻影。
“瓊兒?!倍呁蝗豁懫饌€聲音,白婉瓊轉(zhuǎn)頭看時,卻是阿辰,十分體貼地將一件衣服輕輕披在她肩上:“在想什么?這樣入神?”
“我剛剛……”
“剛剛怎么了?”
“好像看到一個人影,從墻頭閃過?!?br />
“是嗎?”阿辰眨巴眨巴眼,也朝墻頭看去,卻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便轉(zhuǎn)頭嗔了一句:“你就愛瞎想?!?br />
“可能是吧?!卑淄癍偼峦拢蠈嵳f她也不太確定,剛剛所見到底是不是真的。
“快休息吧,時辰也不早了。”阿辰道。
起身走進(jìn)屋里,白婉瓊下衣裳,躺進(jìn)阿辰的懷里,很快便呼吸均勻地睡去。
待她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阿辰坐在桌邊,桌上還放著飯菜、碗筷。
白婉瓊起身下了地,坐在桌邊,拿起碗筷吃飯。
“一會兒我?guī)闳ソ稚?,買些珠寶首飾還有衣物?!?br />
“嗯?!卑淄癍傸c頭,將臉深深地埋進(jìn)碗里,慢慢吃著飯。
待吃過飯,收拾齊整,阿辰帶著她出門,坐上一輛精致的馬車。
馬車緩緩啟行,沿著街道朝前走,白婉瓊坐在車中,透過簾子的縫隙望出去,但見赫都果然繁華,與龍華城相比,完全是另一副景象。
“吁?!彪S著聲輕喚,馬車停下,白婉瓊掀起簾子下車,卻見街邊是一座看上去很漂亮的樓,門楣上掛了塊匾,上面寫著三個字:
夢玉軒。
“夫人,”侍書在一旁,熱情地介紹道:“這夢玉軒是赫都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珠玉店,里面隨便一件首飾,拿出來都值好幾百兩銀子呢?!?br />
“是嗎?”白婉瓊?cè)匀徊粦C不火,對眼前一切絲毫不放在心上,提步進(jìn)門。
“良世子?!崩习逡灰娝麄?,立即迎了上來,臉上滿是笑意:“請請請,能看到您大駕光臨,可真是難得?!?br />
“老板,閑話少說,你看我夫人身上差什么,且都拿過來試試?!?br />
“好?!崩习遛D(zhuǎn)頭,朝樓上喊道:“張青,趕快地,將店里新來的首飾全送上來。”
“來了!”隨著一聲響脆的答應(yīng),一個年輕男子從樓上下來,手里還端著個漆盤,他本來笑容滿面,卻在看見白婉瓊的瞬間呆住。
“張青?”老板微覺不滿,嗓音頓時提高了八度:“你這是在干嘛呢?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哦哦哦?!睆埱嗷剡^神來,端著漆盤下樓,擺在白婉瓊面前的小桌上:“夫人,請?!?br />
他言罷退到一旁,垂手而立,神情看上去十分恭謹(jǐn)。
白婉瓊雙眼從漆盤里掃過,卻沒有看到什么好貨,于是沒有伸,而是將頭轉(zhuǎn)向一旁。
“夫人可是不中意?”老板在一旁陪笑道。
“我……”
“你有什么話,直說無妨?!卑⒊角扑谎?。
“我,不大喜歡?!?br />
“那么就立即換掉?!卑⒊蕉挷徽f,將手一揮,老板不敢怠慢,立即命伙計將漆盤撤了下去,很快另外又換上一盤來。
也沒有什么好貨。
想來是她在皇宮里呆得太久,什么珍奇古玩沒有見過,尋常物事哪里能入她的眼?
接連換了三盤,老板的臉變得難看起來,白婉瓊也不想為難他,于是站起身來:“器物和人,其實也是講究緣分的,想來是我和這些物品都沒有緣罷。”
說完,她起身離去,老板卻踏前一步,臉上很是不甘心,咬著腮幫道:“有一件東西,夫人一定會喜歡,張青,還不趕快去拿來!”
張青臉上卻浮出幾許遲疑:“老板,那個……”
“讓你拿來,就趕緊拿來,羅什么?”老板橫了他一眼,又轉(zhuǎn)頭朝白婉瓊殷勤帶笑:“夫人請等等,這次一定讓您滿意?!?br />
白婉瓊安靜地坐在那里,直等到張青又端來一只漆盤,這次的漆盤用厚厚的綢巾蓋著,顯得十分地鄭重其事。
等漆盤放到桌上,老板才笑瞇瞇地道:“夫人,這回可要您親自打開,否則,恐污寶光。”
白婉瓊“哦”了一聲,伸出手去,輕輕挑開綢巾一角,一只刻著蟠龍紋飾的玉盒子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第十四章 驚濤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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