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你至少還有我啊。”阿辰緊緊地抱著她:“你不要太傷心難過,你還有我,我會陪在你的身邊?!?br />
“阿辰?!卑淄癍偵钌畹啬骸澳恪?br />
“什么都不要多說了,就算整個世界都不復存在了,我還是會依然在你的身邊。”
白婉瓊的心終于安寧下來——或許這個世界真地很殘酷,可是她可以和阿辰在一起,那么,不管什么對她都不再重要。
“世子?!笔棠哌M來,輕喚一聲。
“瓊兒,你在這里等等,我出去看看。”
他交代一句,走了出去。
白婉瓊靜靜地坐在房間里,等待著那未知的命運,只覺得心跳得厲害。
屋外廊下。
“怎么回事?”韓景辰瞧了一眼侍墨,眼中有著明顯的不耐:“你就沒瞧見……”
“世子,朗將回來了,并且?guī)Я艘魂犎笋R,沖到了府上?!?br />
“你說什么?”朗烈先是吃了一驚,繼而冷笑:“來得正好,我也剛好找他算帳,沒想到他自己卻送上門來了!”
阿辰說完一拂衣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侍墨緊隨其后。
大堂之上已經(jīng)站滿了人,朗烈端然坐在桌邊,手里舉著杯茶,十分在滋有味地品著,身旁列著十幾位兵卒,個個手摁長劍,虎視眈眈。
韓夫人含笑陪坐于一旁:“將何故如此興師動眾?”
“讓韓夫人受驚了。”朗烈當抱拳:“是這樣的,本將有一樣珍貴的物事,請良世子代為保存,此次前來,便是為了取回。”
“哦?”韓夫人眉梢微微朝上一挑:“竟有這樣的事?”
“嗯。”
“娘,你少聽他胡說八道!”
錦衣男子快步踏進堂中,話音里帶著明顯的怒意:“朗烈,本世子還沒有找你算帳,你倒公然上門挑釁!”
“見過世子?!崩柿议L身而起,朝著景辰拱手作揖:“本將在龍華城之所作為,實是出于無奈,還請世子見諒?!?br />
“你——”良世子眉梢高挑,眼里幾乎噴出火來:“你不曾參奏圣上,便將本世子送往西齊為人質(zhì),還敢在此胡言亂語。”
“那只是權(quán)宜之計?!崩柿覅s灑然自如,為自己開得干干凈凈:“再說,臨出京前,圣上曾授本將便宜行事之權(quán),這便宜行事四字,世子應該明白,是什么意思吧?再說世子,不也沒有任何損傷嗎?”
“你!”韓景辰正進一步“趁勝追擊”,朗烈忽然一拍手“來人!”
立即,十六名士兵抬著八口大箱走進,朗烈讓他們將大箱放在地上,再轉(zhuǎn)頭看向韓夫人:“夫人,世子所言不虛,本將在龍華城時,對世子多有得罪,今日特地登門。”
他說完將手一揮,士兵們立即打開了箱蓋,卻見光華閃爍,箱中竟?jié)M是各種奇珍異寶,任何一樣拿起來,那都是價值連城。
“這樣的禮,也……太貴重了。”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韓景辰即使想發(fā)作,也發(fā)作不出來,只得道:“本世子無不受祿,收不起這樣重的禮?!?br />
“呵呵?!崩柿业偷偷匦α寺暎骸傲际雷邮艽硕Y,那是理所應當,本將存在世子那里的物事,可比這些珠玉強太多,還請世子行個方便,將它交還本將吧?!?br />
“辰兒。”韓夫人岔進話來道:“既然只是件物事,那你就交還給朗將罷?!?br />
“那——”韓景辰幾乎口而出,轉(zhuǎn)念一想?yún)s又停?。骸澳?,這分明是,分明是……”
滿廳里所有人都齊齊地看著他,在旁人眼里,這分明是韓景辰在無故耍賴。
“世子若是不想交付,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讓本將見它一面即可。”
朗烈說得隱晦之極,目光卻在朗烈和韓夫人之間來回穿梭,就像是一只嗅到獵物氣息的狼。
韓景辰垂在身側(cè)的手攥得死緊,目光灼灼地盯著朗烈,就是想不出法子,來緩和眼下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朗將可是要見我嗎?”
一個嬌柔的聲音忽然響起,引得堂上眾人齊齊轉(zhuǎn)頭,瞅向說話之人。
這么美的女子。
那樣楚楚無依,就像池邊一侏水仙。
“瓊兒。”韓景辰眼里頓時滿是責怪之意:“你怎么這個時候出來了?”
“良世子。”白婉瓊先向他行了個禮,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朗烈,十分坦然地道:“將此來,可是為了小女?”
“九華夫人?!崩柿夜硐蛩欢Y,模樣看上去十分地謙恭。
“九華夫人?”
堂上眾人一陣竊竊私語,眼里便添了幾許好奇。
“不知道數(shù)月前的事,夫人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br />
“那么夫人,是否該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
“承諾?”白婉瓊心中略一轉(zhuǎn)念——當時確乎是答應那個姓朱的將,把紅煞鳩的解藥給他,不過,紅煞鳩毒極烈,不管怎么算,那姓朱的將領(lǐng)也應該命隕黃泉了才對,怎么可能……
白婉瓊心中一陣七上八下,很拿不定主意。
朗烈卻踏前一步,幾乎將臉湊到她跟前,鷹一般犀利的目光像箭尖般扎進她膛:“夫人若是好奇,自可與本將走一遭,本將當為夫人解惑!”
“朗烈!”
“辰兒!”堂上同時響起兩個人的聲音。
“她不會跟你走的!”阿辰不假思索,上前一把將白婉瓊護在身后,目光犀利地看向朗烈:“只要有本世子在,你休想動她!”
“良世子誤會了,本將對九華夫人并無惡意,只是想請她走一趟,了結(jié)些過去的事情,有何不可?”
阿辰一聲冷哼,始終擋在白婉瓊面前,不肯后退一步。
“辰兒?!表n夫人眼里有著明顯的不悅:“你怎么能對朗將如此說話?”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要帶走瓊兒,本世子會和她一起!”
朗烈有些震驚,定定看了她許久,方才點頭:“好,就讓你們倆一起?!?br />
“娘?!卑⒊竭@才轉(zhuǎn)身朝韓夫人躬身施禮:“請娘親見諒,孩兒不孝。”
他說完,又轉(zhuǎn)頭看她一眼,向韓夫人重復道:“孩兒不能沒有瓊兒,孩兒會愛瓊兒一生一世。”
“她到底給你什么了?”韓夫人終于按捺不住地大叫起來:“她不過是大德皇宮中的殘花敗柳!倘若你喜歡漂亮女子,赫都城中有的是!”
韓景良轉(zhuǎn)頭,默然而立,久久不語。
“阿辰?!卑淄癍倻愡^去,拉拉他的手:“要不,你就留下來。”
“不?!卑⒊胶敛贿t疑地搖頭,攥緊白婉瓊的手:“我,跟你走。”
“你這個不孝子!”韓夫人終于按捺不住,大叫起來,伸手指著阿辰:“想相看這么多年,我們孤兒寡母,處處受人欺凌,我是怎么辛苦把你拉扯大的。”
“娘?!表n景良聽得此言,撲通一聲跪下:“孩兒自知不孝,向娘親請罪,娘親也可以強行留下孩兒,只是從此以后,孩兒活得像行尸走肉,絕不會,再有任何開心的時候……”
“你……”韓夫人氣得走來走去,旁邊朗烈卻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快走,快走吧,磨蹭什么?!?br />
終于,一行士兵將白婉瓊和阿辰給“押”了出去。
天很陰沉,空中壓著厚厚的云。
阿辰下錦袍給白婉瓊穿上,白婉瓊卻下來給他。
他倆人情意,哪里還顧得上旁邊人。
朗烈一徑將他倆帶回了將府。
進得后院廂房,門扇一關(guān),眼前頓時黑暗下來。
朗烈雙眼微瞇,視線落在她身上:“九華夫人,紅煞鳩的解藥呢?”
“解藥,我有?!鄙钌钗丝跉?,她一字一句地道:“那,將答應我的事呢?”
“我答應你的?”朗烈先是一愣神,繼而明白過來:“本將自會踐諾,不過你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跟了良世子,想來已用不著本將動手了吧?”
“那是另一碼事?!卑淄癍傃赞o鑿鑿:“將答應小女的,是將答應的?!?br />
“好?!崩柿尹c頭:“本將就依言而行,不過在這之前,請九華夫人交出解藥?!?br />
“解藥,我放在一個十分隱秘之處,請將隨小女去取?!?br />
“哦?”朗烈的眉梢揚了起來,險然是質(zhì)疑她的話。
“去與不去,由將抉擇,況且依小女看來,將和朱將之間,未必有那樣深的交情吧?莫非——將有什么把柄,落在姓朱的手上?”
“你說什么?”朗烈面巨變,呼吸急促:“你,你竟然敢!”
他沖過來,想像從前那樣,劈面給白婉瓊一個耳光,卻被朗烈伸手擋?。骸白鍪裁??”
朗烈極不甘心地甩掉阿辰的手:“白婉瓊,你最好記住今日說過的話,并且保證日后不落到本將手上!”
“這個我不敢保證?!卑淄癍偰抗饫淙唬鞠胝f兩句寧為玉碎之語,卻忌著阿辰在旁,不知道他聽了,會如何作想,于是打住話頭:“朗將,不是小女不愿與將配合,實是將和小女處處過不去——倘若將今日未曾親往廣威侯府,或許小女會十分順從地交出解藥,可是將您卻率領(lǐng)眾前往,有意驚嚇韓府中女眷,難道您不覺得,這樣做實在太過分嗎?”
孰料朗烈聽罷此言,卻突兀仰天長笑:”白婉瓊,不要以為本將不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本將上門,攪了你的好事罷?哼,縱然本將不說,難道你就能攀上廣威侯府的世子嗎?不不不,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覺得以韓夫人的脾,能容自己的兒子,娶一個有夫之婦嗎?而且,是一個之君的女人?”
第二十章 有夫之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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