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沈鋒寒走出煉丹室，見馮然胖子一臉討好的模樣，心中疑惑更重。

    “馮然，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沈鋒寒一個擒拿手抓住馮然的臂膀，得其生疼無比。

    馮然慘呼一聲，道：“沈師弟，我是來賠罪的，賠罪的?！?br />
    沈鋒寒笑了，沒有放手：“賠罪，你賠什么罪？”

    馮然道：“前幾日的事情，不知沈師弟是人中龍鳳，多有得罪?！?br />
    沈鋒寒臉一冷：“別給我咬文嚼字，到底有什么事情，快說?！?br />
    馮然道：“你先放開我，放開再說?！?br />
    沈鋒寒放開馮然的臂膀，冷冷地盯著他。

    馮然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知道沈師弟的叔叔叫做周永山，是個開酒樓的，想請師弟去那里吃頓好酒菜。”

    沈鋒寒眼中透出殺機，寒聲道：“你找死?！?br />
    馮然呵呵笑著，不懼沈鋒寒那帶有殺機的目光，著發(fā)疼的臂膀，道：“沈師弟真不會說話，只是邀請你一起到周叔叔那里吃頓飯罷了，我是真心想賠罪的，你可不要想歪了?！?br />
    天涯酒樓。

    酒樓內人來人往，陳康福一群人早就坐在樓里，桌上擺滿了好酒好菜。

    沈鋒寒跟著馮然來到了酒樓外面，這里的一切他都很熟悉，不過才離開幾日罷了。

    小二很熱情地跟沈鋒寒打招呼，周永山也走過來，說道：“鋒寒，你的師兄弟都在樓上等著呢，不可怠慢啊?！?br />
    沈鋒寒點頭：“周叔不用擔心，若是真兄弟，自然會好生對待。”

    馮然暗笑一聲，走上閣樓。

    沈鋒寒一到樓，就見陳康福一群人正襟危坐地等著。

    馮然連忙上前道：“這些都是武斗院的師兄弟們，這是陳康福，這是吳林，這是...”

    馮然倒是個八面玲瓏的人，這幾人的名字一一道來，向沈鋒寒介紹到。

    馮然：“特別是這位陳康福師兄可是武斗院的天才人物，聽聞沈師弟在煉丹館外的風采，早就想見一見?！?br />
    陳康福臉漠然，似乎是沒聽到馮然的話，只是自顧自地吃著菜，忽而抬起頭，看了一眼馮然：“馮師弟，怎么把一個不入流的小家伙帶來這里了?！?br />
    馮然笑道：“這是沈師弟，煉丹館的天才人物，實力一流，可不輸于師兄你呢?！?br />
    陳康福道：“哦，那真得見識見識?！?br />
    陳康福的眼神落在對面的吳林身上，吳林會意地點點頭，從腰間的包里抓住小蟲子，灑在飯菜里。

    沈鋒寒眼孔一縮，心道，這些家伙果然是來挑事的。

    馮然深吸一口氣，大吼道：“掌柜的，給我過來看?！?br />
    樓梯上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周永山滿頭大汗的爬上樓，這閣樓有三層高，周永山已到中年，未曾習武，也是一陣氣喘吁吁。

    周永山看了沈鋒寒一眼，只見他呆站著，又掃了滿桌子的人一眼，憑借老道的經驗他便知曉了。

    這些人不是沈鋒寒的朋友，反倒是來的。

    周永山稽首道：“各位客官，有事請吩咐。”

    馮然笑瞇瞇地看了沈鋒寒一眼，見沈鋒寒惡狠狠地瞪過來，心中十分舒爽：“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酒菜里發(fā)現(xiàn)點不干凈的東西，吳林，你拿給周掌柜看看?！?br />
    吳林端出盤子，上面黑的蟲子，慘不睹，令人不敢直視。

    周永山暗怒，浪費了一盤好菜。雖心中怒火滔天，臉上卻極為恭謹：“怠慢了幾位，鋒寒隨我過來一下，這就為各位換上一桌新酒菜?！?br />
    陳康福拍了一下桌子，大喊道：“別介，就這么走了，也太不給我陳爺面子了?！?br />
    “這?！敝苡郎讲桓业米?，遲疑地站在原地。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你這里給客人吃的菜不干凈，我們也是為了這清水鎮(zhèn)的百姓們做好事，不能讓你們這黑店欺了客人?！标惪蹈Ｒ桓闭x凜然的模樣，好似真是個仗義的執(zhí)法者一般。

    沈鋒寒冷眼看著這群人演戲，嘴角掛著一抹淡漠的笑容。

    陳康福繼續(xù)道：“其實我也不想說點什么，誰叫你和沈師弟是叔侄呢，我們清水學院的學生長輩在這里開黑店，這不就是讓清水學院的上上下下蒙羞嗎？”

    周永山道：“那客官想怎么處理？”

    陳康福見周永山弱懦的模樣，大聲笑道：“哈哈，當然是關門咯，這還用我教你嗎？”

    周永山雙目一縮，渾身顫抖起來，關店，這可是要他的老命。

    沈鋒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得陳康福和馮然一陣懵然，這家伙莫非是瘋了？

    馮然道：“沈師弟有什么好笑的。”

    沈鋒寒道：“好笑，當然好笑，這出戲真是有趣極了。”

    陳康福冷笑道：“戲？你把我們當作戲子?！?br />
    “不，是你們自己喜歡當戲子。”沈鋒寒說著，不在意地看了陳康福一眼，“前幾日，我有幸聆聽了武院長的教導，他說的話十分在理?！?br />
    武院長的教導？這可是極為難得的，難道這沈鋒寒走了運了不成？

    陳康福好奇道：“什么教導？”

    “那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沈鋒寒一字一頓，每出一字，腳步往前一踏。

    每一踏都好似踏在所有的人心臟上，一步緊跟一步，沈鋒寒身上的氣勢逐漸升騰而起，化作滔天浪潮卷向陳康福。

    陳康福臉一緊，感受這股氣勢的壓迫，他知曉，若不能迎難而上，破去這股越來越強的氣勢，自己便輸了。

    “好。”陳康福大喝一聲，往前一步跨出，空氣一震，“就讓我見識一下沈師弟的手段?！?br />
    馮然連忙大喊：“大家都看到了，是沈鋒寒先挑釁的，都要留下來作證?！?br />
    “小人計策?！鄙蜾h寒吐出這四個字，一拳轟出，如同炮彈出腔，撕裂空氣。

    “死亡絞殺?！标惪蹈ｋp手交，雙目殺意彌漫，一下子沖到了沈鋒寒左側，雙手如同蛇般靈巧向了沈鋒寒的脖子。

    死亡絞殺，清水學院內的凡階武技，可不是孫達開那種不入流的貨能煉成的，這是需要有大毅力加上辛苦才能而成，陳康福今年已到了歲，能有這等成就，在清水鎮(zhèn)這種小地方的同年人中也足以自傲。

    沈鋒寒身子一退，那如毒蛇般的雙手如影隨形緊追不舍，沈鋒寒已退到墻邊，無路可退。

    周永山心臟猛地一緊，看得一陣心焦。

    坐在椅子上看戲的馮然，臉上不由得出一絲得意?！靶∽?，你一個練體五重的家伙，就算是能打得過練體七重，難不成還能贏得了練體八重不成？”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br />
    沈鋒寒臉平靜，雙目古井不波，渾身的血氣彌漫升騰。

    馮然臉陡然一滯，伸出手，正想出聲提醒陳康福，忽而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神閃過一絲陰霾，手緩緩放下，深深吐出一口氣。

    “對不起了，陳師兄。”

    陳康福早就覺察到了不妙，沈鋒寒背后的血氣凝聚成了魔狀，一股莫名的危機感彌散在心頭，令他惶惶不安。

    “退。”陳康福警覺，一退再退。

    可惜，已經晚了...

    “霸絕天下！”

    一道惡魔般的身影躥起，漫天都是血紅的身影。

    陳康福臉蒼白，只覺得膛空空如也，說不出的難受。

    沈鋒寒站在原地，神冷漠地看著他。

    陳康福環(huán)顧四周，哈哈大笑：“不過如此，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br />
    只是周圍人的眼光帶著一絲莫名的詭異，他們都盯著陳康福的膛，眼神恐懼。

    “怎么？看什么看，我...”陳康福大喝道，說到最后嘴里流出大片鮮血，咕嚕咕嚕地往外流。

    陳康福的話已經模糊了，雙目血紅，不可置信地伸出手穿過自己的膛。

    穿過去了?。?br />
    怎么可能？難道我已經...

    陳康福低下頭，雙目圓睜，直接倒在了地上，雙腳抽搐不已。

    他的口已被貫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而沈鋒寒的拳頭卻十分干凈，滴血不沾，好似剛才不是他出拳一般。

    殺人不沾血。

    馮然倒吸一口涼氣：“我們走?！?br />
    “想走，不嫌遲了嗎？”寒冷的聲音如同從九幽傳來，刺得幾位武斗院的師兄弟們直打寒顫。

    吳林轉頭道：“這都是誤會啊，沈師弟，不，沈大哥，這都是誤會啊?！?br />
    沈鋒寒笑了，落在這幾人眼中卻如同惡魔的微笑。

    “那就將錯就錯吧。”

    沈鋒寒一個閃身，落到了吳林的身側，雙手扶著吳林的脖頸，輕輕一扭，咔嚓一聲，吳林的眼珠子凸起來，脖子扭出一個夸張的形狀。

    馮然閉著眼睛一路狂奔，剩下的幾位師兄弟也不敢遲疑。

    沈鋒寒看著幾人遠去，松了一口氣，身子一竟然躺倒在地上。

    這時候，周圍的客人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一陣冷場后，有一名客人拔腿就走，大喊道：“殺人了，殺人了?！?br />
    客人們陸續(xù)跑了個，小二一臉懼意和驚慌地看著掌柜的。

    小二顫聲道：“掌柜的，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周永山嘆了口氣，環(huán)顧血染的閣樓，兩具尸體，一個昏迷不醒的小孩：“怎么辦？我...”

    “鋒寒今年才十五歲，就已經這般厲害，比起他爹一點也不遜。”周永山說著，指了指地上的沈鋒寒，“小狗子，背起你鋒寒哥，跟我走?！?br />
    小二鼓起勇氣，背起沈鋒寒，血液順著他的褲腿滴落，噼啪噼啪，在這突然安靜下來的閣樓上顯得格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