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京城東街十里桂花，鳳臺樓內(nèi)，賓客滿坐，大方臺上幾男幾女咿呀的演著。臺下的人，樂呵的看著，不時爆發(fā)一陣叫好。

    西南一隅，一個女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望向窗外，唉的一聲，嘆了口氣

    看看戲臺上，男男你儂我儂的，要是大家都太戀愛那天下還真就太平了呢。女子想著?？上В?，這世界上還有更**人的東西，權(quán)利，金錢。這些東西一不小心就讓人妖魔了，搞得到處烏煙瘴氣的。

    看看外面天色，不早了。“樂兒，走了?！迸诱酒饋?，拉起小丫頭，往外走。樂兒還一臉舍不得，怨念的看著小姐。女子輕拍了樂兒的頭，說道：“還看，等下回去晚了，大夫人知道了還不問東問西的?！?br />
    “哎呀，我都忘了，那小姐咱們快點(diǎn)回吧。”女子看著樂兒一臉緊張，臉色變來邊去的，不禁莞爾一笑。往城北的肖府走去。

    夕陽西下，鳳臺樓一曲戲罷，賓客散去。

    入夜，涼街人影疏。一戶小院里，燭火搖曳。

    砰的一聲，瓷器破碎遍地。

    “我不去。”一個體態(tài)風(fēng)流，美貌女子此刻面若冰霜，叱喝到。“哎呦，我的祖宗啊，王爺看上你是你三生的福氣，以后金銀美味數(shù)都數(shù)不盡，那還用每天辛苦的練習(xí)演戲啊。你還折

    騰什么呢?”一旁，佝僂著男子心疼地看著碎了的花瓶，那可要值好幾十兩呢，就這么沒了，真是可惜了。一邊勸著女子改變心意。

    “王爺，他那樣的王爺，不顧庶民之苦，魚肉百姓。我為何要去討好他。我憑什么讓他白白玷污我，他的富貴我一點(diǎn)也不想要。”女子正色道。“趙鐘祥，你想錢想瘋了吧，你忘了，蕭蕭被著王爺玩成什么樣了嗎？她還是你的外甥女，你就一點(diǎn)不恨這群拿著權(quán)勢不顧我們普通人生死尊嚴(yán)的混蛋們?！?br />
    “顰姐姐，我也替蕭蕭可憐啊，可是她也得了大把好處，光是醫(yī)藥費(fèi)，給了一千兩呢，再說了，蕭蕭現(xiàn)在一個人可是混到了京城第一花的位置，她的品香樓一個月賺的錢比她唱一輩子還多。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是王爺啊借咱們幾個膽子也得罪不起呀?！蹦凶诱f道。

    “哼，趙忠祥，我趙顰兒雖是女子，也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王爺那我是不回去的?！闭f完摔門而去。見她走了，男人捧著碎了的瓶子，你不去就不去，看你犟到什么時候。

    肖府內(nèi)。大廳內(nèi)，燈火明亮，長桌上，啞然無聲。主位上的男人坐下，一旁的華服女子示意，大家開始吃飯。

    席間那華服的女子像是主權(quán)之人，對那人說著什么，男人雙眉皺著似有愁苦，但是不得不對女人的話點(diǎn)頭答應(yīng)。

    那廂議論著事，這邊“大哥，我想吃那個菜，一個黃裳女子小聲向旁邊的俊美男子到?！蹦悄凶訉櫮绲膸退龏A菜?！按蟾?，你真好?！迸蛹t著臉，情意綿綿的說道?！懊妹孟氲?，哥哥都會辦到的。”聽到這些肖疏影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天哪，為什么我非要做這個丫頭的旁邊聽他們這么深情款款的對話。

    唉唉，這話晚上還聽得少嗎？表面上兄妹情深，可是疏玉妹妹你用得著晚上也跑到你哥哥屋里去么？還從來沒見你出來，你們可真是夠有情義！當(dāng)然我可不是故意要發(fā)現(xiàn)你們的秘密，只是拜你母親所賜，我得在祠堂抄經(jīng)到亥時，不小心發(fā)現(xiàn)了。

    在肖家，到處是秘密，偏偏那些人還不知收斂。所以肖疏影不想知道都難。知道嗎？受人敬仰的肖家，里面是你想不到的亂事。肖疏影心想真希望自己笨些，什么都不知道。多希望自己也是天真爛漫的呀。

    這樣就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和大哥有私情；

    就不知道父親看起來位居重位，御史大夫，監(jiān)察百官。其實(shí)什么都不會怎么權(quán)衡，什么該查，什么不該過問，這都是他高權(quán)的岳父和老婆一手搞出來的，希望他多撈點(diǎn)，可憐的男人還得在同僚面前裝。有時候我真是擔(dān)憂父親被利用的太徹底，又沒什么狠手段，被人賣了還數(shù)錢呢。

    還有肖疏影一點(diǎn)都不想知道二夫人是連環(huán)殺手···等等那位和藹的夫人剛剛對她笑了。呵呵，讓她怎么感覺毛毛的。還有好多，比如老實(shí)本分的管家是京城第一紅樓品香樓的?？?。大夫人的貼身丫鬟給夫人熬的安胎藥總是會加些不知名的東西，懷了三次，只生下肖疏玉一個寶貝女兒，所以倍受寵愛，想要什么就會有什么，她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如此有謀略的大夫人怎么將她女兒養(yǎng)成這樣。難到一點(diǎn)不擔(dān)心怎么嫁的出去嗎？不對，疏玉她能嫁或許不用嫁了，還是自產(chǎn)自銷吧。還有看門的大柱和二柱總?cè)ニ幏扛墒裁?？為什么疏梅姐姐的寵物不是跑了就是偷了。還有···二夫人為什么向我走來？

    飯畢，“疏影啊，有沒有空陪我走走，我剛得了件古玩意，聽樂兒說你愛這些，不如去瞧瞧？”二夫人溫柔的發(fā)出邀請。可是她最怕的就是二夫人的房間，天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看著大家都散了，肖疏影忙笑著說，“疏影不是不想去只是，疏影答應(yīng)大夫人要每晚膳后去祠堂抄佛經(jīng)108天，不得荒廢，不然就不誠心了。還有樂兒那丫頭就愛胡說，我只是喜歡有趣的玩意，可一點(diǎn)都不懂的?！薄安灰獡?dān)心，二娘知道你要抄經(jīng)，不過是去看看誤不了多少，我的院子離祠堂也是順路的。”說著拉起疏影就走了。

    誰說二夫人溫柔善良來著，這是強(qiáng)迫。老天保佑，肖疏影可不要遭無妄之災(zāi)。

    從大廳轉(zhuǎn)過，進(jìn)門到后院要經(jīng)過小花園，肖疏影和二夫人向她住的攬?jiān)麻w走去。此時約有酉時三刻，天色昏暗，光影斑駁，遠(yuǎn)處還傳來打鬧聲。經(jīng)過抄手游廊，我們正走到假石旁。

    “疏影，你今歲多大了？”二夫人回過頭來問我。

    “二娘，疏影二八年紀(jì)?！毙な栌肮怨曰卮?。

    二夫人笑著拉著我的手，看著她說道。“是呢，小丫頭都長大了，你姐姐疏蘭算算也該尋人家了。就是這丫頭太平靜，也不跟我多說，整日讀書寫畫也不出去走走。”

    肖疏影挺喜歡疏蘭姐的，沒怎么折騰，典型的大家閨秀在我們肖家，也就是她算是正常了。一點(diǎn)都不像她哥哥，也就是我們大哥肖疏城那么變態(tài)，偏偏大哥演技一流，全府上下都被他儒雅面孔欺騙了。

    “二娘，我覺得疏蘭姐姐好著呢，誰能娶她算是那人的福氣了?！彼蚨镎f道。

    二夫人一笑，輕拍了下肖疏影的手，道“就你嘴甜。”轉(zhuǎn)念又頗有懷念的說道?！耙晴鲀好妹眠€在也該勞你的婚事了。不過要是疏影信得過二娘，二娘幫你謀劃謀劃，可好。”

    看著二夫人一臉仁慈，肖疏影暗想，不好，一萬個不好?？墒嵌蛉耸亲畈桓业米锏娜肆恕Ｐな栌靶χf：“疏影母親早走了，這些年要多虧二娘照顧了，二娘幫我我自然高興了。”

    “嗯?！倍蛉诵Φ??！暗搅?。”“嬌杏去備些茶水。”攬?jiān)麻w布置的十分有詩意，我來過幾次，可是從沒到二夫人的房間去。

    一扇朱紅的門打開。冷風(fēng)襲來，我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燭火搖曳，“夫人回來了，紅兒都把屋里布置妥當(dāng)了?！币粋€丫鬟迎過來，看見她，道“奴婢見過三小姐”

    肖疏影點(diǎn)頭。紅兒可算是二夫人的心腹，不知她知不知道二夫人的秘密。

    屋內(nèi)檀香裊裊，布置到挺溫馨的，這和連環(huán)殺手的身份一點(diǎn)也不符呀。奇怪。正思考著，二夫人走到書桌前，見她從柜子里取出一個盒子，“來，疏影，過來看看。”肖疏影好奇這二夫人從沒叫過我看她的收藏，今天賣的是什么關(guān)子。

    肖疏影走上前，只見一把骨扇，沒見到稀奇古怪，我有些不惑。二夫人小心將扇子取出。折扇到十分別致，看起來是老檀木所制，細(xì)看扇片還可著山水畫，刻筆細(xì)膩，畫面卻恢弘磅礴。還提了詩。扇墜是紅線穿著的園白玉壁，厚重剔透，一種淡淡的檀香還飄散開了。肖疏影雖不太懂扇，但看著材質(zhì)做工，不說刻畫也應(yīng)該是精品了，再加上刻畫扇墜，這扇可應(yīng)算是不凡了?！岸铮@是把骨扇?！彼銌柕?。“沒錯，疏影覺得如何？”二娘問她。

    “疏影不太懂，只覺得這扇十分別致，材質(zhì)不凡。”她簡單回答。又問道，“只是疏影愚笨看不出奇特之處，還請二娘給我講講。”

    “你這丫頭能看出這些就算是不錯了，這扇雖是極品但不過是把扇。只是這做扇之人才算收藏的重點(diǎn)?！倍蛉说?。

    “哦？不知此扇出自何人之手。”她好奇問道。

    嬌杏將茶水沏好，夫人抿了口茶說道，這扇可有一個故事?！斑@扇乃是前朝末帝所做。僅此一把”哇，如此說來這扇不光不俗，還是絕品，還是舊朝皇帝所做。這價(jià)值不知多少?！澳钦媸侵档檬詹亓?，不過那末帝為何單做一把扇呢？”

    二夫人見她好奇，便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原來朝代變遷只是，那末帝藝術(shù)了得，治國卻不算擅長，信任的大臣背叛了自己，京城淪陷，皇帝扮平民逃走，結(jié)識了當(dāng)朝開過將軍褚柏楊，兩人不知對方身份，一見如故，友情深長，后來叛兵追來，皇帝的身份暴露，褚柏楊不愿背叛友人，兩人分別，皇帝以扇相贈。后來世事弄人，還是那皇帝還是死在那將軍刀下。新朝開國，將軍雖立下大，卻難忍友人的悲劇。便攜家歸隱。封為立國公，享爵六代，并無實(shí)權(quán)。只是這扇的故事在民間流傳開來。而今到了二夫人手中。

    故事講完，肖疏影不禁一時唏噓。便告辭了，去祠堂抄經(jīng)。到了戊時二刻才歇下。

    此時萬籟俱寂，只有秋風(fēng)往來挽起落葉，留下窸窣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