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許諾的天長地久,最終也敵不過愛情的轉(zhuǎn)瞬即逝。
她躲在洗手間,一個勁的狂吐不止,像是要把自己的胃給吐出來似的,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胸口悶悶的,突然涌上一陣惡心感,她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
以前柔順烏黑的一頭直發(fā)現(xiàn)在變成了性感張揚的酒紅色大卷發(fā),披散在胸前,小小的臉蛋已經(jīng)完全淹沒在了那凌亂的發(fā)絲中,她雙手撐著洗手間的臺面,抬眸望向鏡中狼狽不堪的自己。
忽然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傳入她的耳中,不一會兒,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洗手間的方向走來。
“賀總,我要嘛,你就別折磨人家了好不好?”
“光天化日之下,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男人上你?”戲謔的話語直白而又露骨。
她的身體猛然一震,放佛全身的血液被人抽干了一樣,她面色蒼白,渾身瑟瑟發(fā)抖。
那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聲音,是溶化在了骨子里的聲音。
是他。
賀悠北。
她驚慌失措的想要離開,還未來得及轉(zhuǎn)身,他們便走了進來。
她背對著他們,瘦小的身軀用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透過鏡子,她看到了他。
這是三年后的相遇,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竟是這般狼狽不堪。
他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身材頎長,干凈利落的短發(fā)顯得神采奕奕,俊朗深邃的五官依舊是那么絕美,只是那陰沉的雙眸,讓人不寒而栗。
如果現(xiàn)在將她與他放在一起,她只不過是一個跳梁小丑罷了。
“賀總……”女人酥酥麻麻的聲音叫人毫無抵抗力,小手徑直的攀上他的肩膀,他干凈的白色襯衫已起了些許褶皺。
“你知不知羞,沒看到那里還有人嗎?”他冷笑道。
“不就是一個女酒鬼嘛,有什么好怕的!”
她放佛看到了他眼中的鄙夷與不屑,她那令人惡心的模樣,估計會玷污他的目光吧。
“星然,原來你在這里啊,嚇?biāo)牢伊?,大家都在等你!”秦筱闖了進來,聲音有些刺耳的響起。
她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慢慢的,她感覺到了他的靠近,她的周圍似是布滿了跳動的嗜血因子,放佛下一秒,就會有一場殺戮。
“夏,星,然”他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將她的名字念出口,她不敢回頭,繼續(xù)偽裝,只是不停發(fā)抖著的身體了她。
“你終究還是逃不了!”
男人驀地將洗手間的門關(guān)上,連同另外兩個女人一同關(guān)在了門外,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被逼的走投無路,她的背部直接撞到了洗手間冰冷的墻壁。
門外是秦筱驚天動地的呼喊。
逃不掉的,她逃不掉。
站在眼前的可是賀悠北啊,無所不能的賀悠北,她怎敢妄想此刻還能逃出他的掌心?
……
七月二十四日,凌晨一點三十五分。
夏星然用幽怨的目光恨恨的望向床頭那亮起來的手機屏幕,內(nèi)心如烙餅一樣,煎熬許久,翻來覆去,無奈最終還是抵不過那如催命符似的鈴聲,她顫顫巍巍的從被子里伸出手,拿起那可恥的電話。
看清楚是誰的來電后,她的睡意瞬間全無。
“秦~~筱”她毫無形象的從床上一躍而起,朝電話那頭怒吼道“你瘋了啊,大半夜的擾人清夢,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瘋了?不耐煩?
他的嘴角勾起不屑嘲諷的笑意,看來又是一個瘋女人。
“皇城酒吧,給你三十分鐘,趕快給我過來?!?br />
陌生帶有一絲寒意的男聲響起在電話那頭,夏星然猛地一驚,差點連手中的電話都掉在地上了。
“你怎么是男的?”
他怎么是男的?
這個女人恐怕還沒睡醒吧,他賀悠北堂堂正正七尺男兒,莫非到她這里就雌雄不辨了?
“你沒聽錯,我是男的?!彪娫捘穷^頓了頓“你最好三十分鐘內(nèi)給我趕到皇城酒吧取走你的朋友,不然……”
取走?
“秦筱怎么啦?你到底是誰,你把她怎么樣了?”
這個男人用的是秦筱的手機,還莫名其妙的跟她說什么‘取走’,莫非秦筱被綁架了?這個男人是劫匪,想要劫財?
一連串疑問從她腦海里閃過,可是半晌還是沒有個所以然。
她正欲出聲,熟料那頭卻已掛了電話。
她顧不上許多,匆忙換上衣服,拿起手機就往酒吧趕去。
“真帥,嘖嘖,我,我出錢還不行嗎?”
皇城酒吧門口,一個喝的酩酊大醉的女人坐在地上雙手死死拖著一個男人的衣袖,頭發(fā)散亂,在一側(cè)嚷嚷不停,那男人的確是相貌不凡,放佛帶著天生的王者氣質(zhì),似是要睥睨天下,干凈立體的五官,猶如國際名模般的身材,還有那可以捏出水來的皮膚,都讓人忍不住感嘆,上天為什么這么不公平,他生的一副好皮囊,這點,不得不承認(rèn)。
“我說,我有的是錢,你,陪我一晚,我會給你錢的?!?br />
笑話?
賀悠北那棱角分明的臉上已有慍意,劍眉微蹙,薄唇緊抿,雙手握成了拳頭,放佛下一秒周圍就會成火山爆發(fā)現(xiàn)場。
秦筱仍扯著他,喋喋不休。
他一揚手,秦筱便跌倒在一旁,路邊的人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將他們圍在中間,卻無人敢上前。
“住手!”夏星然撥開擁擠的人群,硬生生的擠了進去,隔很遠,她便聽到了秦筱的聲音,一開始她以為還真是有人心存非分之想,不過,看著周圍的人群,她不禁寬心許多,相信沒有哪個歹徒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圖謀不軌吧。
她鼓起勇氣,走上前去。
賀悠北順著人聲往前望去,只見從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鉆出一個小小的身影,穿著寬松的白色T恤,一條淺色牛仔,腳上還踏著一雙人字拖鞋,他陰鷙的眼光從下至上仔細(xì)的打量著她,當(dāng)他的目光流轉(zhuǎn)到她臉上時,他高大的身軀猛然一怔,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深沉。
她長著一雙令人過目不忘的眼睛,干凈純澈,如琉璃般晶瑩,如夏夜之星那般閃亮,當(dāng)然,他不會忘記的是,這雙眼睛曾給過他憐憫,曾為他流過眼淚。
記憶中,那好像是五年前的冬天,天氣好像格外的寒冷,一個女生背著黑色的雙肩背包,拖著笨重的行李箱,腳步一深一淺的踩在厚厚的積雪上,如鵝毛般大小的雪片飄落在她的頭上,她也全然不顧。
那時候,他還是一名在校的大一學(xué)生,因為幾位同學(xué)說了不該說的話,惹惱了他,于是與他們發(fā)生了沖突,結(jié)果動起手來,那幾人都被他打得住進了醫(yī)院,可是,他也沒好到哪里去,他的臉上鮮血直流,掩蓋了原本那絕美的容顏,發(fā)絲凌亂,衣衫不整,他倚在墻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就是在他人生中最落魄的時候,他遇見了她。
其實,他的眼中容不得任何瑕疵,特別是這樣狼狽不堪的自己,他更是萬分不能容下。
她沒有絲毫猶豫,隔著好遠就丟到了行李箱,跑到他的面前,距離他幾步遠的時候,她卻又停了下來,看的出來,她是害怕的。
“我,我打電話叫,叫了救護車,你沒事吧?”她沒敢靠近他,只是在一旁膽戰(zhàn)心驚的問道。
“死不了?!彼撊醯臍庀⒗飵е还蓾鉂獾难任?,讓她有些反胃,可是她卻依然沒有離開,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她拿出紙巾,擦拭著他臉上的血跡。
“走開!”他用盡自己所剩無幾的力氣,將她推開,自己卻跌坐在雪地上。
她的眼圈紅紅的,似乎下一秒就會有淚水奪眶而出,那烏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層薄霧,讓人眼見猶憐。
他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她的面貌越來越不真切,最后一點光亮消失在他的視線里,耳邊隱隱約約還傳來她的呼喊聲。
他醒來的時候,睜開雙眼,卻再也沒有看見她的影子,他以為此生再也沒有機會見她,不過,老天卻還是給了他這么一個機會。
夏星然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發(fā)怕,她飛速的從他身邊扶起秦筱,然后躲得遠遠的,放佛他就是一個萬惡的病菌似的。
“是你打我電話嗎?”
“是?!彼淅浯鸬?,看樣子,她完全對他沒有印象,也難怪,那時候的自己算是面目全非吧,也只有一面之緣,現(xiàn)在她怎么可能還認(rèn)得出來自己呢?
她肯定不知道,如果那是侯他沒有遇見她,他就會死。
沒錯,因流血過多而死亡。
是她救了他。
“星然,我,我要那個男人!”秦筱絲毫沒有看見他那寒冷如冰窖傳來的眼神,一心一意只想撲到面前這個帥氣的讓人流口水的男人身上。
“啊?”
夏星然云里霧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你朋友在酒吧喝醉了酒,把我當(dāng)成了牛郎,只想上我呢!”他嘴角勾起邪魅一笑,可是卻令她毛骨悚然。
她頓時沒來由的漲紅了臉,結(jié)結(jié)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聲清脆的警笛聲引起了眾人的注目,一輛警車徐徐開來,最終停在了他們面前。
“發(fā)生了什么事?說有人搶劫,誰報的警?”警車上走下一名大肚便便的警察,手里拿著警棍,朝周圍的人厲聲說道。
沒人敢吱一聲,周圍靜悄悄的。
“把警察當(dāng)兒戲是嗎?我再問一次,誰報的警?”
賀悠北饒有意味的打量著她緋紅的面頰,精明的眼睛里噙著一絲了然。
“是,是我……”夏星然囁囁喏喏的舉起了手,低著頭,不敢直視賀悠北那深不見底的黑眸。
周圍的人見出動了警察,立馬退避三舍,只有賀悠北依舊巋然不動。
那大肚警察見賀悠北站在中心惹眼的位置,便指著他向夏星然問道“你說的劫犯是他嗎?”
她點了點頭,不過立馬又搖頭否定。
她本以為有人拿秦筱的手機給她打電話,叫她去取人,她以為是遇上劫徒了嘛,她不放心,所以才報了警,但她萬萬沒想到,竟是這么一回事,是秦筱闖禍鬧事啊。
她抬眸一撇賀悠北,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好生恐怖。
闖禍了,這下她真的 闖禍了。
“都跟我去警局一趟,配合調(diào)查!”
沒有再聽她解釋,警察便將她,賀悠北,以及醉醺醺的秦筱一起帶回 了警局。
很好,把他當(dāng)牛郎,又送他去警局。
這個女人真是給他送上了一份‘驚喜’。
從警察局審問出來后,已經(jīng)是早上六點多了。
她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打了一個哈欠,扶起身邊已有些意識的秦筱,站在路邊,正欲打的回家。
賀悠北緊隨其后走了出來,夏星然后背一涼,趕緊在路邊攔下了一輛的士,匆匆的將秦筱塞入車?yán)?,她忽然有一種想要逃跑的沖動。
不過,賀悠北沒有給她機會,在車子即將發(fā)動之前,他將她從車上拽了下來。
“把我送來警局,就這么走了,你也太不夠誠意了吧?!彼菩Ψ切Φ拇蛄恐袷且阉创?。
“那,那你想怎樣?我把車讓給你行嗎?你先回去?”她試探性的問道。
“你以為我缺車?”
“那,那不然我怎么表現(xiàn)出我的誠意?”
“你當(dāng)真不記得我?”
“什么?”
被他一問,她倒有些不知所措“我們見過嗎?”
“沒有”他漠然的搖了搖頭,不記得也好,沒有必要讓她記得自己狼狽落魄的模樣。
他忽然間陷入了沉默,她以為他是生氣了,也不敢說話,生怕惹惱了他。
“下車!”
車上只坐著秦筱,自然而然,他的意思是叫她下車,她二話不說,將秦筱拖下了車。
他堂而皇之的坐在后座,關(guān)上了車門,沒出三秒,便又把車窗搖下。
“我要去星辰山莊,付車費?!?br />
?。啃浅缴角f,這么遠啊?怎么還叫她付車費?
“拿出你的誠意?”
“談錢就見外了嘛!”
“嗯?”他眉毛輕挑,眼中帶有一絲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
“師傅,去星辰山莊多少錢啊?”
“250?!?br />
真是二百五啊,夏星然憤憤的從錢包里抽出三張紅票遞給司機。
“不用找了,我不喜歡二百五這個數(shù)字?!辟R悠北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說完,司機竟真的揚長而去。
混蛋,你個混蛋。
夏星然恨不得跑上前去,狠狠的踹上他幾腳。
就只一次,絕不會有見他的第二次機會了,她在心中想到。
可是某些時候,你越想脫離某個人,其實,命運就會把你們安排的更緊
第一章 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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