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這一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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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對于不同的人，自然是有著不同的感受。

    這一周，言齊將自己整個人扔進了工作里，揪著新上任的肖助理奔波于朝誠的子公司之間，將肖利坤累得夠嗆，卻不知道言齊要做什么。

    每天都要上演一番這樣的對話：

    肖利坤：“言齊，你到底要干什么？”

    言齊從一堆報告中抬起頭：“你就照我的吩咐去做，有什么好問的？”

    肖利坤哭喪著臉：“那你怎么著也得告訴我，我累成條狗是為了什么??！”

    言齊意味不明地說道：“有些事，不知道比較好?！币桓蹦阒谰蜁赖臉幼涌吹男だゎ澚祟?，撇撇嘴，繼續(xù)研究面前的報告。

    這一周，許徹沒了工作，賦閑在家，讓牽牽樂不開支。

    牽牽趴在許徹懷里，笑瞇瞇地：“阿徹，我覺得言齊這家伙還真不錯啊。”

    許徹?zé)o奈：“我們還要結(jié)婚的，沒有工作的我怎么養(yǎng)你??？”

    牽牽：“我不管，你最近這么不好，沒工作正好?！?br />
    許徹：“那我去做個全身檢查，沒事了，我就去找工作?！?br />
    牽牽嘟起嘴巴：“不要，全身檢查那種東西又假又浪費錢。”突然牽牽眼前一亮：“阿徹，我們?nèi)ヂ糜卧趺礃?？?br />
    許徹扶額，牽牽這丫頭還真是興致來了什么都想的出。

    雖然無奈，許徹還是跟著牽牽在第二天踏上了去海南的旅途。

    這一周，溫然追著言齊的腳步，卻一次都沒遇上，每每看著子公司里的人抱歉的神，她就在心里問：“言齊，你是不是故意的？”

    而這一周，安語和白相毅進展也算不錯，但因為風(fēng)爵的每況愈下，兩人真正相處的時間卻是滿滿減少。

    因為一個停職，一個工作。

    一周中的一天，白相毅照例來到牽牽家樓下接安語去公司。

    看到咬著面包沖出來的安語，白相毅攔住她，替她理了理頭發(fā)，說道：“別這么急，風(fēng)爵的亂可不是你急就能解決的?！?br />
    安語將面包吞下，不滿地看了白相毅一眼：“你還是副總呢，都不知道對公司上點心，說停職了，還就把自己當停職了，天天瞎晃。”

    白相毅笑她：“安語，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還有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

    安語準備對著面包咬下一口，聽到白相毅這話，對著他問：“你不喜歡？”

    咳咳，白相毅看著安語的眼神有些受不住，她竟然是真的認真地在問這個問題，她很在意他對她的感受？

    白相毅抬手抹掉安語嘴角的面包屑，笑的如沐春風(fēng)：“當然，很喜歡。”

    他是真的很喜歡這樣的安語，真實，堅強，卻也不失溫柔，與他三個月前看到的那個柳安語完全不同，那個柳安語很柔弱，像一朵羞答答的花朵，他雖然動心，卻并不十分留戀，但現(xiàn)在這個柳安語，他已然淪陷。

    安語聽到白相毅的話點點頭，催促著白相毅快上車：“快點上車，送我去風(fēng)爵?！?br />
    白相毅有些失望，打開駕駛座門坐了進去。

    他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安語竟然還是個工作狂。

    自從他停職后，她就起的一天比一天早，心思全在工作上，和他獨處的時候沒有多久，就會開始詢問他關(guān)于工作上的事，由于停職的關(guān)系，那些文件和報告什么的，都需要安語先過目，分好類，能先解決的就先解決，不能解決的就放著等這一周過完，白相毅回來親自整理。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把文件拿去給白相毅看，白相毅是這樣說的：“既然停職就該有停職的樣子。”

    這一周后。

    一周前的倉庫事件，白相毅已經(jīng)公開解釋道歉了，態(tài)度誠懇，處理得當，按理說這事應(yīng)該就這樣解決了才對。但誰也沒料到的是，風(fēng)爵的信譽竟然至此后就開始直線下降，幾個化妝品牌子的專賣店很是冷清，連老顧客經(jīng)過，都沒有進去瞧上幾眼。

    風(fēng)爵的高層都一致認為是有人在背后惡意中傷風(fēng)爵，但這個人是誰，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們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看著黎楓快趕上炭的臉，幾位高層領(lǐng)導(dǎo)都膽戰(zhàn)心驚，倒是白相毅一直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坐在會議室里時不時環(huán)視一下，似笑非笑。

    黎楓也注意到了白相毅的異樣，開口道：“白副總，看你的樣子，可是有了什么好辦法？”

    白相毅聽到黎楓叫他，坐直了身子：“黎總，我覺得，當務(wù)之急，是要先把風(fēng)爵的損失撈回來?！?br />
    黎楓眼里閃過一絲諷刺，這道理誰不懂，重點是要怎么撈回來。

    一個高層首先發(fā)難：“白副總你說的道理我們都懂，可是到底有什么辦法撈回來？”

    白相毅狀似隨意地開口：“我建議，跟朝誠合作，聯(lián)合推出一系列的化妝品?！?br />
    在座的人都倒吸一口氣，紛紛看向黎楓?？吹嚼钘髡谒伎?，他們也就沒開口。

    其實跟朝誠合作的確是一個明智之舉，在過去的一周中，他一直有聽到朝誠的子公司的業(yè)績明顯上升，而且上升幅度很快，而這一切都是在言齊到每間子公司看了一遍就開始改變的。很明顯，言齊打算通過這次風(fēng)爵信譽下降一躍成為市場。

    若是現(xiàn)在合作，推出的產(chǎn)品因為有朝誠的保證，銷量自然會不錯。而且若是在這種時候，朝誠都愿意與他們合作，那么那些一直觀望的小公司也會上門申請合作，到時候關(guān)于風(fēng)爵的流言蜚語自然就會淡出人們身邊。

    黎楓：“好，就照白副總的話去做，白副總，這件事就交給你。據(jù)我所知，你和朝誠的董事長還有些交情。”

    白相毅點點頭：“謝黎總信任，相毅定會給您一份滿意答案。”

    眾高層都松了一口氣，都裝出一副對白相毅十分信任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走出了會議室。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后，李蠡問黎楓：“黎總，你說白副總有多大的可能拿到這份合作書？”

    黎楓笑笑：“他既然講了，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br />
    李蠡：“可是就算他跟言齊有交情，言齊也不會輕易答應(yīng)他的吧?！?br />
    黎楓：“我看，他手上肯定有言齊不能拒絕的東西。”

    李蠡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黎總，你說的是柳安語？”

    黎楓站起身，踱步走向門口：“誰知道呢？”

    朝誠董事長辦公室內(nèi)，言齊翻看著方才消息部送來一小沓文件。

    看見消息部的人抱著這么一疊東西走進來的時候，言齊還是小小地吃驚了一下，沒想到白相毅的背景竟然這么復(fù)雜。

    他仔細地看著，才知道為什么白相毅從來不愿提及自己的父親。

    原來白相毅的父親與母親并非真心相愛，只是因為他們的父母逼迫才結(jié)的婚，結(jié)婚后倒也相敬如賓，生了白相毅后，兩人的感情才稍稍有些變好。

    白相毅的父親一直知道白錦月心里有著另一個人，本來兩人是沒什么感情基礎(chǔ)，他也就沒在意?？墒钱斔_始喜歡上白錦月后，他就開始不自覺地留意白錦月對于那個男人的看法，以至于有了疑心病，只要白錦月流出一點落寞的表情，他就斥責(zé)她還記著那個男人，不把他這個老公放在眼里。本來白錦月還跟他好好解釋，到最后演變成了吵架。

    小小的白相毅就成了男人的出氣筒，因為他不想打女人。

    這在白相毅心里應(yīng)該是造成了陰影的，因為白相毅篡改的資料多數(shù)是在這里開始變的，白相毅改后的資料是他們一家人幸?？鞓返剡^著日子，直到有一天白爸爸出了車禍去世。

    而事實是，因為白爸爸經(jīng)常毆打白相毅，白錦月無奈之下帶著白相毅離家出走了一段時間，但白爸爸還是找到了他們，白爸爸怒極之下，刺了白錦月一刀，沒傷到要害，倒也把白相毅和白爸爸嚇得夠嗆。待白錦月醒來之后，就要求離婚。白爸爸這時也清醒了不少，見白錦月被自己傷成這樣，也只好同意離婚。白相毅自然是跟著媽，白爸爸給了白錦月一套房子，就獨自離開沒再回來。

    看到這里，言齊突然想起，大學(xué)時一次白相毅生日，他們宿舍幾人一起幫他慶祝。每個人都喝的昏天暗地，他那時架著喝得爛醉的白相毅，就問了一句：“哎，阿毅，我們一直看到，怎么沒見過呢？”

    然后就看見本來喝得爛醉的白相毅突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指著天笑：“他在那里！他在那里！”一臉淚水。

    所有人都是一愣，沒想到白相毅的爸爸已經(jīng)死了，看他滿臉淚水，就急忙安慰他，扶著他回宿舍。

    現(xiàn)在想來，白相毅那是該有多狠啊，連爛醉都還記得要詛咒自己的爸爸。

    不過他恍惚記得，若不是因為喝的爛醉，那時他看到的白相毅，其實根本一點哀傷都沒有，白相毅的眼里明明滿是恨意。

    言齊繼續(xù)看下去，發(fā)現(xiàn)另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白相毅高中那年，喜歡上自己班的一個轉(zhuǎn)學(xué)生，叫韓蕓。這女生是留級的，因為不好就停學(xué)了一年。

    言齊想起自己也跟白相毅一個高中，怎么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不挑眉，見文件最后單獨隔開來一份，想是相關(guān)人員的資料，就翻了開來，一名笑容溫婉的女子撞進言齊的眼中，正是韓蕓。還沒得及細看，言齊的頭一陣劇痛，暈了過去。

    資料灑了一室，韓蕓的那張，言齊在手中，女子的介紹讓人結(jié)舌：韓蕓，白錦月與另一男子之女，于2001年回到白錦月家中，為白相毅姐姐。當時結(jié)交一名男友，為XX高中高三學(xué)生言齊。2001年高考前兩個月，于一場車禍中喪生，年僅歲。

    肖利坤笑著推門而入：“言齊，我跟你講啊，你那方法。言齊，你怎么了？”他急忙跑過去，扶起言齊，見他搖不醒，就背起他，吼著：“你個言齊，叫你工作的時候休息一下就是不聽！靠！重死了?！?br />
    電梯里看見肖利坤背著言齊，員工們紛紛詢問著，肖利坤被問的很煩，黑著張臉，沒有說話。

    電梯一到，肖利坤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出去，對著門衛(wèi)喊道：“馬上去攔輛車！”

    訓(xùn)練有素的門衛(wèi)見到肖利坤焦急的樣子，又看到他背上的言齊，立馬跑到馬路邊很有技巧地推開一個正打算擠進出租車的男子，對著肖利坤死命招手。那男子怒了，又想擠進去。

    卻被那門衛(wèi)吼了出去：“要出人命了，你的事能急過人命？！”那男子見跑過來的人背上背著個人，只好訕訕地說：“你們先上，你們先上?！?br />
    門衛(wèi)一副你早該如此的樣子，將肖利坤和言齊送進出租車，之后帶著完成了一項光榮使命的笑臉，走回自己的崗位。

    肖利坤看到那門衛(wèi)，心里好笑，言齊，你這公司連門衛(wèi)都這么霸道。

    好在這個點的車沒有很塞，車很快就到了醫(yī)院，肖利坤急匆匆地將言齊丟給醫(yī)生，就趕去辦手續(xù)了。

    診斷的結(jié)果，是勞累過度導(dǎo)致的昏厥。

    肖利坤看著報告單，撇撇嘴，帶著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走去言齊的病房。

    言齊已然醒轉(zhuǎn)，還有些蒼白的臉看著墻壁，眼中沒有焦距。

    肖利坤走了進來：“怎么樣，好點沒？”

    聽到聲響，言齊轉(zhuǎn)過頭看著肖利坤，說了聲謝謝。

    肖利坤嘆氣：“你要真謝謝呢，就注意點休息，順便給我也放放假?！?br />
    言齊聽到肖利坤的話，好像想起了什么，開口道：“利坤，我不是因為太累才暈的，我暈之前，頭突然很痛?！?br />
    肖利坤奇怪：“報告上都說你是因為疲勞過度才暈的，頭痛不也可能是因為這個么？”

    言齊搖搖頭：“那種頭痛不對?！彼D了頓：“利坤，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