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么!”頃刻間,那官窯燒制而成的精美白瓷就在漫地金磚上摔成碎片,“老師他竟然安排了個通房丫頭?!”
“這……”李公公冷汗涔涔。
小皇帝要他在相府安排眼線,可惜上次的許多暗線都因為相府整頓而離開,現(xiàn)在只有一個眼線,還安排在外院……
小皇帝又要求每日匯報相府動向,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立功心切,將揣測也給寫在了呈上的折子里。這不,皇帝聽說后,驚起暴怒,只可憐了他們這些隨侍的人……
李公公心中叫苦連連,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只能斟酌用詞,“我看首輔大人并非那種沉浸閨房之樂之人,許是情報有誤……”
“召老師入宮!快!現(xiàn)在!”桌上的折子被北堂輔黎盡數(shù)掀落,他喘著粗氣,眼睛冒火,“不然就把那女人給朕殺了!”
李公公哪里敢選后一個選項,連忙安排人往相府去了。
“公子,該沐浴了。”陶柳在寢房外,有些臉紅。
她剛知道當公子的貼身丫鬟的時候,笑得嘴都合不攏。那樣清雋的人兒,能隨時見到了,多好呀!而旁邊新來的徐嬤嬤和她說,這種貼身丫鬟都是用來通房的……公子歲數(shù)早就到了,要時時刻刻準備好才行。
她從徐嬤嬤口中了解了一二,聽得面紅耳赤,心里也隱隱生出幾分期待和甜蜜來。
那樣的公子……
沒想到陶青先一步過來了,“公子沐浴以及更衣之事不勞陶柳姑娘操心。姑娘只需要負責公子的膳食即可?!?br />
陶柳眨了眨眼,看著陶青,“可、可是……”
“公子不適應(yīng)有人服侍?!碧涨嗪蜕频溃叭缃窆右呀?jīng)用完晚膳,陶柳姑娘可以回房休息了?!?br />
陶柳訥訥地點頭,“哦”了一聲,這才轉(zhuǎn)身,說不清心底是什么失望還是別的什么。
“公子。”陶青敲了敲門,“您可以沐浴了?!?br />
陶潛稚在房內(nèi)聽見了動靜,應(yīng)了一聲。
“只是公子,您真的懷疑……”陶青一邊給陶潛稚加水,一邊道,“我看她并無心機的模樣……”
陶潛稚搖搖頭,沉默不語。
陶青知道公子是不愿意多說,于是不再談?wù)摯耸?,轉(zhuǎn)而問溫度是否合適。
陶潛稚靠在浴桶里,閉著眼點頭,揮手讓陶青下去了。
“風相艷福不淺?!?br />
陶青剛一出門,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陶潛稚驀地睜眼,正對上北堂修那雙玩味的眼。
“你來做什么?!碧諠撝蓳破鹋赃呁馀?,出了浴桶,罩在自己身上。
北堂修瞇著眼打量他,“只是來問問風相身體可大好了?”
陶潛稚愣了愣,想到之前救陶柳之事,這人不由分說把他按于房內(nèi),霸道行事……只是不知道為何,他不但不覺得方案,反倒……
他停下了繼續(xù)發(fā)散的思維。
現(xiàn)在來問他的身體,北堂修也只有一個原因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北堂修道,“我于北寒之地又找到了幾味藥,請風相過幾日去我府中一試?!?br />
陶潛稚系上腰帶,背對著北堂修看不見表情,只聽見他淡淡道,“好?!?br />
他其實過來并不是問試藥的事情,但是剛剛聽見陶青的問話,就猜到他留陶柳在身邊別有他用,并非是他剛剛猜的……
然而現(xiàn)在看他的模樣,北堂修覺得之前那股被強壓下來的濁氣又隱隱有上升趨勢。
正在二人無聲對峙之際,陶青敲了敲門,小聲道,“公子,皇帝召您入宮……”
現(xiàn)在?陶潛稚皺了皺眉,剛想應(yīng)下,就聽見北堂修道,“回他,相爺身體抱恙,不便入宮。”
“……公子?”浴室里聽到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陶青暗暗心驚,聽出這是王爺?shù)穆曇?,他更擔心自家公子的安危?br />
陶潛稚看了一眼北堂修,那人眼中正寫著“你要今天過去你大可以試試”,他不愿此時和他起正面沖突,于是只好道,“按王爺說的做?!?br />
陶青沒想到公子會妥協(xié),遲疑地應(yīng)了一聲好。
此時宮中。
“什么?!身體抱恙?!朕都請他了!”北堂輔黎氣頭更甚,怒氣沖沖地走了下來,推翻了一個撇口雙龍戲珠紋青白瓷抱月瓶。
“老師有什么??!難道比不上宮里太醫(yī)嗎?!他就是不愿意見我!”
李公公見殿中瓷器都快要被摔碎了,又擔心瓷片割傷小皇帝,急得跟在小皇帝后面不知所措。忽然,他福至心靈,“皇上不如親自去相府問問?”
北堂輔黎果然停下了剛才的動作,“快!擺駕相府!”
而房內(nèi),陶潛稚走到屏風另一邊,衣服穿戴整齊了才出來,“王爺還有什么事情嗎?”
這明顯的逐客令,聽得北堂修又是一陣胸悶,“怎么,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陶潛稚推開門,“王爺如果沒有事,不如同我一道分析上次的事件?!?br />
又是那個小皇帝!
北堂修握拳,還是跟上了陶潛稚的腳步。
“所以,你在懷疑……”北堂修挑了挑眉,看著他手沾茶水,輕輕寫下的一個“宇”字。
“皇帝上次離宮,事發(fā)突然,卻遭人綁架差點被害,宮內(nèi)一定安有眼線?!碧諠撝傻溃澳阏f上次的刺客和突厥功夫有幾分相似,現(xiàn)在能懷疑的對象只有這一個人。”
其實他并不想做這個猜測。只是事關(guān)天下,不容得半分私情。只希望在之后,他能打破自己的猜測。
北堂修揚眉,其實他想的也是這個人,只是沒想到向來不熱衷權(quán)利傾軋的他,能為小皇帝做到這個地步。
他看著之前書桌上那堆紙片,都是大燕國的人物關(guān)系圖,眼神有些深不可測。
陶潛稚不知他心中所想,見他看紙片,恍然,這些東西不能示于人前。他抬手將重要幾張焚燒于蠟燭前,“如果王爺愿意,請幫忙多加打聽他的事情?!?br />
陶潛稚想到了什么一樣,“還有……二妹的身份?!?br />
“我?guī)湍?,可是要報酬的?!北碧眯蘅粗o靜站立于燭前,神色堅毅的人道。
陶潛稚愣了愣,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他上前在他唇上輕輕印了一個吻。
北堂修舔了舔嘴唇,笑得外露幾分邪氣,“這可不夠?!?br />
說著,還沒等陶潛稚反應(yīng)過來,便把人壓在了書桌之上,剛才的線索盡數(shù)成雪白紙片散落一地。他雙手輕而易舉地將陶潛稚的衣衫大敞,他的吻一路向下……
“皇上駕到——”
陶潛稚一把推開身上的人,迅速整理好衣衫,開了門。
北堂輔黎死死盯著陶潛稚紅腫的嘴唇,“老師深夜和攝政王在做什么?”
第二十四章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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