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黑衣,面黃肌瘦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瘦弱,但卻有著不可輕視的力量。那花白的胡子上還沾著沒有擦去的黑灰。
“難道……”他暗自猜疑,“這老不死的知道了什么?”
皇甫恒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竟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連連搖了搖頭試圖將這個想法否定,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平復(fù)了情緒。
將目光轉(zhuǎn)向門外的毒圣,對著他溫和一笑,“不知毒圣前輩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聽他的語氣倒也和善,然而毒圣卻并不領(lǐng)情,冷哂一聲。身體驟然快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還未等皇甫恒反應(yīng)過來,那手已經(jīng)碰到了他的肩膀上。
“你小子,好本事啊。”毒圣似笑非笑的開口,深邃的雙目盯著他的眼睛,似乎只要一眼,便能將對方心里所想全都看穿。
皇甫恒連忙將目光移到他的下巴上,溫和一笑,道:“若前輩有事情吩咐,晚輩定當(dāng)不遺余力的完成。”
然而毒圣卻并不買賬,不屑的冷哼一聲將頭偏了過去,頓了頓卻又忽然咧開嘴對著皇甫恒笑了起來,“既然你這么想,那就替老朽報了殺徒之仇吧?!?br />
????世人皆知,這毒圣性情陰晴不定,誰也猜測不出他的心思。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當(dāng)朝的皇子身上,不得不說他的膽子很大。
????皇甫恒臉色自然不會好看,但又忌憚他這個人,因此并未輕舉妄動,眸中狠戾的光芒只是一閃而過便恢復(fù)了常態(tài),“前輩這么說,是不是太為難在下了?”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和善一些,那笑容亦如之前一般溫和。
??毒圣看著他十分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沒錯?!?br />
? “你!”皇甫恒臉色驟然冷了下來,伸出手指著他。顯然這毒圣今日就是過來找茬的,可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必須要小心行事。
? 毒圣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將雙手抱在胸前,挑眉看著發(fā)火的皇甫恒,忽而身體輕輕一躍向著王府深處掠去。
?? “這個方向……”皇甫恒驚疑的自語了一句,卻見其瞳孔猛地一縮,神色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驚呼了一聲“不好”,快速跟在毒圣的身后。
那方向只會到達一個地方——秦湘兒的閣樓!
尖叫聲突兀的出現(xiàn)在這片空間,驚得四周鳥雀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旋即便是那沙啞的笑聲。
皇甫恒的心猛地沉了一下,腳下的速度再次加快了三分。還未到達閣樓,黑色的身影便再次出現(xiàn),將其前進的路擋住,冷著一張臉看著他,手上抱著一個二八少女。那身后一群婢女手上拿著長劍正畏畏縮縮的向著這里靠近。
“湘兒!”皇甫恒神色緊張的看著毒圣手中的女子。
然而秦湘兒卻沒有一點反應(yīng),將頭埋在他的懷里,看這樣子似乎是昏死過去。
皇甫恒整顆心當(dāng)下沉了又沉,緩緩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抬起頭看向毒圣,沉聲道:“你對她做了什么?”
毒圣嘿嘿一笑,將秦湘兒扔到皇甫恒懷里,雙眸一斜,看著一臉緊張的皇甫恒,“這是夢死散,半個月后沒有解藥,她便真的要夢死了。”
“你究竟要怎么樣?”他問,那張臉已經(jīng)變得十分難看。
聞此,毒圣卻又仰頭大笑了數(shù)聲,沙啞的聲音讓人有種難以言表的不舒服。
“很簡單?!彼裘蓟氐溃疤胬戏驓⒘死婺?,你愛妃的毒自然會解,若是你做不到,想必梨娘黃泉路上也不會孤單了吧。”
聽他這么說,皇甫恒卻瞬間陷入了沉默之中,毒圣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秦湘兒已經(jīng)中毒,所以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這所謂的夢死散乃是他獨家秘制,世間無人可解,除非不想讓秦湘兒活命,否則就必須答應(yīng)他這個無理的要求。
“想好了就告訴老夫,我可沒時間和你在這里耗?!倍臼サ穆曇粲挠牡膫鱽?,那語氣中明顯帶著幾分不耐煩。
“我答應(yīng)你便是?!被矢阒坏猛讌f(xié),頓了頓臉上又露出為難的神色,“不過這半個月的時間是不是……”
“既然你同意,那老夫就告辭了?!倍敬笮σ宦?,將他的話打斷,而后身體一躍而起快速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見他離開,畏縮在角落的護衛(wèi)和影衛(wèi)這才走了過來,十分關(guān)切的慰問了一下皇甫恒,不過卻遭到了他的白眼。將秦湘兒交給了婢女,對著影衛(wèi)使了一個眼色,轉(zhuǎn)身離開原地。
見此,影衛(wèi)連忙跟了上去,再次回到書房,皇甫恒儼然沒有了之前的溫和淡然,冷著一張臉瞇起眼睛看著不遠(yuǎn)處的那顆梨樹。
“皇子?!庇靶l(wèi)開口,筆直的站在他的身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落在那梨樹之上,眉頭微皺。
“派人刺殺梨娘一事就交給你了,她中毒很深,想必很好對付,不過她身邊的云逸風(fēng)你們一定要小心?!被矢汩_口,那雙眸從梨樹上移開,嘴角莫名浮起一抹冷笑,不知是在嘲笑白離太傻,還是在嘲笑自己太疏忽,竟然讓人鉆了空子。
這秦湘兒的身份太過特殊,所以他不得不答應(yīng)毒圣,否則以前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就因此而虧一簣。
影衛(wèi)自然也清楚這件事情有多么重要,當(dāng)下想都沒想便點頭同意,身影再次沒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皇甫恒神色這才緩和過來,嘴角微微一斜,雙目盯著那梨樹,“白離,可莫要怪本王無情了。”
是夜,都城內(nèi)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往日里來往的人竟都沒了蹤影。
即便最大的永安客棧,也早早關(guān)了門,整個都城的氣氛莫名的變得沉重起來。
白離緩緩睜開眼睛,吐了口濁氣,將身體的毒素壓了下去。偏頭看了眼窗外,那半缺的月亮孤零零的掛在半空中,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不見,當(dāng)下心中隱隱不安起來。
毒圣報仇的事情她自然有所耳聞,只是前一段時間苦于被毒侵?jǐn)_,因此并未露面,如今好不容易才將毒暫時壓制。
微弱的燭光輕輕搖曳,在黑暗的夜里顯得分外突兀。
“有殺氣。”云逸風(fēng)突然開口,白色的影子一閃,不過轉(zhuǎn)眼便站在白離身前凝神感知著周圍的動靜。
“你怎么來了?”白離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懊惱的神色,若是換作以前,恐怕他離自己五百米外也能感覺到。
“有人來了。”云逸風(fēng)開口,轉(zhuǎn)頭看了眼面色蒼白的白離,伸出手將其摟在懷里,而后快速躺在床上將被子蓋好,又偏頭道,“不要說話?!?br />
白離自然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會意的點了點頭微瞇起眼睛,仔細(xì)感知著周圍的風(fēng)吹草動。
果然,不過片刻前方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二人當(dāng)下便警惕起來,誰也不敢肯定這是不是毒圣過來尋仇,畢竟今晚給人的感覺太過異常。
腳步聲由遠(yuǎn)至近,森冷的殺意侵蝕著每一個人的神經(jīng),膽小的人的早已經(jīng)躲在了被窩中瑟瑟發(fā)抖。云?逸風(fēng)不由自主的將白離的雙手握緊,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知道今晚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刺目的寒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凌厲的雙眸直勾勾的打量著躺在床上的兩個人。
白離呼吸瞬間便輕,微瞇的眼睛小心的順著那道目光看去,只見數(shù)道泛著幽光的眸子正仔細(xì)打量著二人。
身體周圍的殺氣令她心跳的速度驟然變慢了半拍,冷汗從額角滲出,那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毒竟在此刻發(fā)作。白離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微弱的光芒照在臉上,顯得格外蒼白。
“嗯?”那幾個黑衣人顯然是發(fā)覺了她的異常,本來已經(jīng)轉(zhuǎn)過的身子再次折了回來。
狐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了?”聲音從另一個人的口中發(fā)出,低沉的嗓音帶著別樣的殺意。
白離暗道一聲不好,連忙運將毒控制好。而同時云逸風(fēng)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藏在被子中的長劍拿在手中,借著月光折射出一道森冷的光芒。
“諸位來的恐怕不是時候吧?”他開口,雙眸直直的盯著面前數(shù)位黑衣人,語氣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見此,白離也便沒有什么好隱藏的,同樣從床上站了起來,身體周圍升起一股氣勢,這群人來歷不明,最好能夠?qū)⑵鋰樧摺?br />
“哼?!焙谝氯瞬o畏懼,反而靠近二人數(shù)步。
雙目將其上下打量了一番,旋即狐疑的開口,“梨娘?”
這話聽起來像是詢問,但能夠感覺到他已經(jīng)肯定。身體微微前傾,手上的長劍握緊了三分。見此,身后其余的黑衣人同樣向前,陰沉著雙眸看著二人。
“你認(rèn)錯人了?!痹埔蒿L(fēng)自然不會承認(rèn),這群人的目的已經(jīng)很明確。
他武固然厲害,可是身邊卻有白離需要照顧,根本不可能和其。
聞此,為首的黑衣人卻是冷哂了一聲,不屑的暼了他一眼,“不管認(rèn)沒認(rèn)錯,我等今夜殺的就是你?!?br />
話音剛落森冷的寒意猛地升起,蓄勢待發(fā)的黑衣人立刻向前發(fā)出攻擊。
第四章 劫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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