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詫異的抬起頭,“沒想到王爺這次派人做的藥,竟然飲后沒有絲毫疼痛感?!?br />
“當然,這次找的可是風谷出了名的白衣圣手。”北堂修走上前,一把將人摁在桌上,手指微微用力將他唇邊淡淡的藥跡抹去,又慢慢的一下下描繪他的臉頰,像是在估摸商品的價值。
“若是這人醫(yī)術(shù)還是不精,配出的藥再弄疼了首輔大人,本王可是會心疼的?!?br />
指腹越往下,便越能察覺到那人細膩帶著余溫的肌膚,北堂修低下頭輕輕的聞了聞,眸中的情欲更甚,自從回京后,他幾乎就沒碰過他了,這具身體總能給他不一樣的沉迷感。
他扯開他的衣服就把頭埋了進去,陶潛稚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像是在等待死刑的來臨。
北堂修撥開他的頭發(fā),剛打算再湊過去,陶青的聲音突然自門外響起,“公子,你歇息了嗎?宮里的張公公派人傳了話來,說是陛下鬧得厲害,他們沒有辦法來請您過去呢?!?br />
陶青的話剛落,陶潛稚就一把推開了北堂修翻身坐了起來。
北堂修剛剛得了趣,被人突然打斷,他的戾氣一下子涌了上來,陶潛稚沒管他,起來收拾好衣服就在別發(fā)。
北堂修摁住他拿著玉冠的手,語氣中帶著威脅,“你這是要現(xiàn)在進宮?”
陶潛稚奪回玉冠,繼續(xù)打理著頭發(fā),“陛下近來憂慮甚多,難免不適,我不能放他一個人在宮中。”
“呵?!北碧眯蘩湫σ宦?,“他難道還是個孩子嗎,需要你如此巴巴的跟在身后哄?莫要忘了他已經(jīng)十五了多少人像他這般大都已經(jīng)上戰(zhàn)場殺敵了?!?br />
陶潛稚自顧自的系上外袍,“王爺若是還有需要,便可在這等我回來,若是沒有也可回去找你的孌童,無需浪費時間在我身上?!?br />
說罷,便執(zhí)燈推門走了出去。
未至養(yǎng)心殿,便聽見里間乒乓的敲砸聲,隱約伴著天子的怒吼聲。
陶潛稚皺皺眉,推開門,宮婢顫著身子跪在兩旁,奏折被扔的四處都是,地上還有許多碗盞碎片,小皇帝拿起一套茶具正要扔出,見他進來剛想頓住,卻已脫了手,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他像做錯了事一樣退后幾步,陶潛稚嘆了口氣,將眾人屏退了出去。
”陛下為何又開始無端發(fā)脾氣了,殿中所供一切皆是上品,是多少尋常百姓一生的積蓄,陛下怎可就這么隨意扔毀了?”
北堂輔黎最近本就滿腹委屈,卻沒料到老師不寬慰自己,反到指責他,一氣之下,連自稱也舍了,當下大聲道,“老師近來只知道責罵我,又可曾為我考慮,就像今日,我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妃子,別人不明就里胡亂開腔也就罷了,老師你怎么也不體諒我?”
陶潛稚沒料到這人是為了此事在鬧別扭,想了想覺得小皇帝可能是還沒有適應自己長大的事實,當下好笑道,“陛下,你是天子,選秀納妃是遲早的事,有良妃在側(cè),日后陛下回宮歇息也多了一人照顧。”
北堂輔黎被他帶笑的眉眼愣住了,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許久未好好和這人說過話了,心下一軟,小皇帝走上前親昵的趴在他的肩頭。
“可是老師,我并不想納妃,那些個女人麻煩透了”
陶潛稚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腦袋,只以為他在鬧別扭,“等日后選秀的女子真正入了宮,你便知道妃子的好處了?!?br />
北堂輔黎將頭埋在他的脖頸間,語氣突然低了下來,“老師,這樣不好嗎,就我們兩個人,我們兩個人永遠在一起?!?br />
若是往日,陶潛稚定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可是現(xiàn)在他卻覺得腦子里亂哄哄的,身上某一處也傳來清晰的異樣感,這種感覺在出府的時候就有了,方才小皇帝呼出來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頸間幾乎將他的情欲帶到了頂峰。
陶潛稚握緊雙拳,眼中滿是屈辱,這該死的北堂修,竟然在他身上用了春藥。
北堂輔黎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妥,只是覺得今日的老師分外的惹人注意,薄唇微紅,兩眼朦朧的,連帶著呼出的氣似乎也帶著顫意,就像是話本里的妖精,勾人心弦。
北堂輔黎這么看著他,情不自禁的湊了過去,低低的開口,“老師…”
陶潛稚一把掙開他,低低的開口,“陛下如今還是小孩子心性,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躲得開的,陛下還是好好看看,做做打算吧,微臣想起府中還有些藥事未做處理,先行離開了。”
陶潛稚走的匆忙,北堂輔黎根本阻攔不住,他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心底的不甘心漸漸涌了上來,他是真的想將老師就這么困在這里,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這樣老師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陶潛稚走出宮殿,吹了吹冷風,心底的熱氣涌下了幾分,腦中也清明些許,他咬緊牙關(guān)憤憤的砸了下墻。
北堂修素來行事荒唐,下藥這一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一次,他都厭惡無比,這種讓自尊消散的感覺,就像一把刀子,一刀一刀的將他凌辱。
他強撐著出了宮門,就見一黑衣男子立在陶青身側(cè),陶青漲紅著臉似乎極為憤怒。
男子遞上一枚小巧包好的藥丸道,“首輔大人,這是王爺給你的,說是吃過后就沒事了?!?br />
陶潛稚接過藥丸,將它徑直吞入喉中,他對那人還有用處,對方是絕對不會下毒讓他就這么死了的。
解藥藥效很快,不消片刻,陶潛稚體內(nèi)的燥熱之氣便退了下去。
黑衣男子彎腰行了個禮,“大人,王爺命我?guī)闳ジ弦惶??!?br />
陶潛稚意料之中的點點頭,他就知道那人絕對不會那么好心的放過他,還給他送來解藥,他會這么做只是因為比起那檔子事,自己還有更重要的用途。
王府華貴的廂房里,血腥味濃厚,陶潛稚躺在小榻椅上,看著面前空大的瓷碗漸漸被他腕間流出來的鮮血浸滿。
他合上眼,黑暗將意識放大,那些糟心的快樂的過去,在腦子里猶如走馬燈一樣回放,身體越發(fā)冷了下去,慢慢的似乎連呼吸都帶著痛意,但是死亡又似乎離你很遠,遠到觸手可見卻遙不可及。
似乎過了許久,才有人推了推他替他包扎傷口,把準備好的回血湯遞給他,陶潛稚一口飲下,身子似乎才回溫了不少。
他的臉色慘白,唇間沒有絲毫血色,連帶著指尖似乎都帶著異樣的蒼白,而另一頭的床榻上躺著的人面色卻紅潤了不少。
二人眉宇間有著七八分,不同的是陶潛稚盡是溫和書生之氣,而床上那人卻帶著幾分才子風流。
北堂修拿著白色的絹帕在一旁細心的照顧著他,時不時碰碰那人的手,似乎怕他冷了熱了。
陶潛稚看了兩眼,偏過頭嘲諷的笑了一聲,陶眠春抽回手輕咳兩聲,面露感激的看著陶潛稚,“兄長,你沒事吧,今日又麻煩你了,我實在無以表達謝意?!?br />
陶潛稚沒有看他,說出的話卻冰冷無比,“你若是真想謝謝我,就好好的收拾你的身體,莫要再無辜折騰了。”
陶眠春低低的喘氣兩聲,語氣中帶著懇求,“兄長,我不是故意的,若是可以,我寧愿將我的一切都給你,每次害得兄長如此,我也愧疚無比?!?br />
“你的那些臟東西還是你自己留著吧?!碧諠撝衫湫χ酒饋?,“你若是真心懷愧疚,不想要我的血,就應當自行了斷,而不是在這惺惺作態(tài)?!?
第六章 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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